雷恶地大雁展翅般飞行而去,心中却是万分懊恼。
他万没想到,此次杀气腾腾而来,竟弄了个铩羽而归——不,铩羽是铩羽了,可是还不知道怎么归呢——的尴尬结果。出力犍等神泉山壮士是他带出来的,乃是杀敌利器,可是转眼间却成了必须被他虐杀的目标!这等离奇的事情,发生在寻常人身上或许不足为奇,可而今居然发生在自己这个世间顶尖高手身上,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又是什么?
现如今,被云霄宗宗主燕阳派遣,去杀出力犍等同门,雷恶地虽然心中万分不情愿,可是又万分不能流露出不服从的意思,毕竟从今以后自己的小命就捏在人家的手里了,哪怕流露出半点违拗的意思,就可能性命不保。这其中的轻重,以雷恶地丰富无比的经验阅历,又怎会不明白!
可是作为神泉山的无上长老,要虐杀自己的同门,雷恶地一时之间还真过不了心里面那道坎。
该怎么办呢?雷恶地心中苦闷无着。
懊恼之中,雷恶地突然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从空中急速跌落,险些摔落在地上。他顾不上擦拭惊出的一身冷汗,向下面望了望,发现自己离地面已然不足十丈。
惊吓过后,雷恶地仔细一想,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以自己皇极九层境的飞行技能,再疏忽大意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差池,肯定是控制自己的人向自己发出的提示。想想这控魂术的可怕,雷恶地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好一门心思地去寻找出力犍等神泉山武者。
对于像他这样的高手来说,在这崎岖的山坳里找人,其实费不了多少事,约摸一袋烟的工夫就找到了。
可是发现了出力犍他们的身影之后,他并没有着急下去,而是悬停在空中,隐没身形,静静地观望战场形势。他想看看出力犍等神泉山武者在实战中到底能够发挥出什么水平,他们的对手又究竟是什么路数。
雷恶地虽然平时对出力犍等人的武功多有指导,但是他并不清楚他们在实战中到底发挥得如何,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大家学的功夫虽然相差无几,但是每个人的资质、悟性都不尽相同,纸上谈兵之辈也比比皆是,学了多少不见得在实战中就能发挥多少。
作为无上长老,雷恶地平时只负责派活,基本上不亲临战场,所以对于武者们的实战水平并不清楚,眼前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当然,这个机会对于雷恶地来说极其酸涩,因为他的心情并不平静,可以说是五味杂陈。至于对手的路数,以雷恶地目前的修为,其实看不看都无关紧要。搁在平时,无论对手是什么路数,在他面前都基本上不值得一提,可是现在有所不同,那燕阳能够吊诡地把他控制起来,燕阳的同道也很难说没有什么吊诡的手段。
果然,一看之下,雷恶地不由大吃一惊。
雷恶地没想到,跟出力犍交手的其实不是人,而是几只野兽。野兽固然凶猛,可毕竟只是灵智低微的动物,跟皇极五层境的武者交手本来只能瞬间毙命,可是眼前这几只野兽似乎灵智很高,一招一式极有章法,饶是出力犍这般修为的武者应付起来也不占什么上风。
这又是什么路数?难道说,云霄宗宗主燕阳是隐没身份的大能之士,不但自己能够扮猪吃虎,而且还能把灵智低微的野兽训练成修为颇高的武士?
雷恶地这么想,倒也有几分道理,可实际情况却是,眼下的局面完全是桑无相导演的,燕阳丝毫不知情。
出力犍等神泉山武者到来之前,桑无相眼看燕阳、姚弋仲等因处于修习时空倒错功的不良反应期而形同废人,如果神泉山武者突然来临,自己一行人将毫无招架之功,只能坐以待毙,于是暗自让鲁俊卿召集炽磐、傉檀等人助力。炽磐、傉檀等人到达之后,桑无相便与他们躲在隐蔽处合练伏魔功以便应敌。
数日之后,那几只本来作为坐骑的灵兽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居然齐齐前来观看,而且神情十分专注。利鹿孤不耐烦道:“桑无相,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野兽,每日不去寻獐搜兔充饥,专来看我等练功,莫不是发了癔症?”桑无相笑道:“你等不知,这并非寻常野兽,而是我家宗主驯化的灵兽,已经开了灵智,若是投入战斗,武功微末的武者怕也不是对手。”辟闾浑说道:“好个灵兽!既然如此,我等不妨把正在合练的伏魔功教给它们,以便临敌的时候发挥作用。”桑无相颔首:“也好!”
从此以后,那些灵兽居然也开始学功夫,十数日之后,居然把桑无相等教给它们的伏魔功练得有模有样。炽磐见状大喜,说道:“看来,这些灵兽可以组成一个战队单独作战了。神泉山那些兔崽子不来便罢,来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待到雷恶地带领出力犍等气势汹汹而来,桑无相等便摆好阵势严阵以待,并且让那些灵兽隐伏在树林深处,以备不时之需。交手之后,桑无相等合力施展伏魔功,一时间把出力犍等神泉山武者打得只有招架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