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瑶姬自从被囚,便心灰意冷,料想再也没有翻身的日子了,不意今日突然发生了这等惊天逆转,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那个曾经最没出息的燕阳——哦,不,据陶斯所说,他现在跟蛰罗雀互换了名字,就叫蛰罗雀——嗯,蛰罗雀,不知遭逢了怎样的机缘,居然修炼到了圣元两层境的修为,摇身一变成了云霄宗宗主,她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忧的是,自从被囚以来,由于镇日愁眉苦脸、茶饭不香,她已然变得形销骨立、容色不再,不知道蛰罗雀见了她这副形容之后是否还会像先前那样喜欢。
前思后想了半晌,柳瑶姬方才慢吞吞地踱步走出囚禁室,跟从陶斯来到云霄宫。
蛰罗雀见到柳瑶姬之后,自然大为吃惊,盖因他头脑中柳瑶姬那引人色动的花容月貌已经全然不见踪迹,代之而起的是蓬头散发饿鬼一样的惨淡形容,那苍白瘦削的面颊不但不能引发任何怜爱,反而令人不忍瞩目。
原本幻想着同她马上重演翻云覆雨好戏的蛰罗雀,不但丧失了所有的兴致,并且连多看她几眼都不太情愿了。毕竟他们之间的交往起于淫乱而不是情侣之间的正常情感,关系极其脆弱,任何一方一旦失去了引起对方性致的东西,那么这种关系也就基本上宣告结束。
但是,老谋深算的蛰罗雀并不会将结束关系的想法立即表现出来,而是故作从容地疾步离开座位,来到柳瑶姬身边,抓着她的手,关切地说道:“柳师姐,你为我受苦了!”
柳瑶姬涕泪奔涌,哽咽着说道:“这都没什么,好在你回来了,师姐这几年的苦没有白受!”
寒暄一阵之后,蛰罗雀吩咐摆宴。觥筹交错之际,蛰罗雀对柳瑶姬甚是亲热。不但柳瑶姬,连陶斯等人都笃定地以为宴席结束后蛰罗雀会将柳瑶姬留在宫中陪伴。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蛰罗雀并没有那么做,而是以将养身体为借口,让陶斯招呼几个女弟子送柳瑶姬回她原先的居室调养。
柳瑶姬虽则失望,却并没有说什么,在几个同门师姊妹的搀扶下默默离去。
陶斯把柳瑶姬送出宫门之后,旋即折返回来,对蛰罗雀说道:“宗主,您乍回宗门,诸事生疏,须得找些弟子仔细了解些情况。何况这夜深之际,最是孤枕难眠,属下是否先找几个女弟子来,跟宗主做长夜叙谈?”
蛰罗雀老奸巨猾,岂能不明白陶斯是什么意思,于是会心一笑,说道:“依你看,云霄宗女弟子之中,哪个最为出色呢?”
陶斯笑道:“属下思来想去,认为最出色的女弟子自然是夏无裳,啊,对了,她现在叫做夏霓裳了,听说是燕阳替她改的名字。如果宗主属意,属下这就去把她唤来如何?”
“嗯,我这初来乍到的,不熟悉情况,这些小事一概听你安排,你就放心大胆地做吧,不要事事请示!”蛰罗雀当然知道夏霓裳其人,也是垂涎已久,先前只是碍于她是虞大海的亲戚,不好随便下手,而今那虞大海已经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他自然不会再顾忌什么。
陶斯离开不大一会儿,却又一个人回来了,进门之后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怎么,夏霓裳不愿意来?”蛰罗雀沉着脸问道。
“她纵使不愿意来,属下又岂能由得她!只是,听同门说,那个丫头早前搀扶着虞大海离开了宗门,已然不知所踪。”陶斯没完成任务,神情有些尴尬。
“离开宗门?”蛰罗雀说道,“嗯,倒也合乎情理。虞大海受了燕阳所托执掌云霄宗,却被本座轻松打败,并且还受了伤,显然是不能在这里立足了。他倒想得周全,离开时想着带走自己的亲戚。只是可惜了,那个夏霓裳一身嫩肉极其鲜美,本座想尝一下都做不到啦!”
陶斯作开了检讨:“都怪属下见机迟缓,害得宗主吃不到那口嫩肉。若是早些采取措施,虞大海就不能带着夏霓裳逃脱了。”
蛰罗雀摆摆手:“这个不能怪你,是本座大意了,满心以为虞大海落败后会转身向本座服软告饶,没想到他竟铁了心不跟本座合作共事!他走了也好,也算带走了一股可能跟本座对抗的势力,不是什么坏事,还是由他去吧。记着,这段时间你要注意观察同门动向,帮着本座安抚那些不服气之人的情绪,发现什么情况随时报告,待本座坐稳掌门之后再作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