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见状,和颜安慰道:“门主,您不用再费劲求人了,求不下来的!既然如此,您就按照衣大师的吩咐赶紧回去,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信以我的精诚,敲不开衣大师的心扉!”
阔邬偲闻言,彷徨一阵,确认燕阳所说的并非反话,又逡巡一番,方才向衣不着施礼告辞。
衣不着用冷峻的眼光目送阔邬偲离去,看也不看燕阳,示意一对童男女关闭洞门,而后施施归洞,只留下燕阳原地发呆。
“这个老鬼,竟然恁般冷漠!”燕阳暗骂一声,找个石头坐下,思谋对策。
出发之前,他已然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因此并不着急。他十分清楚,对付像衣不着这样的老顽固,没有其他办法,只有一个字——磨。只要自己有耐心,跟老家伙磨下去,说不定能够成功。这或许正是老家伙对他的一个考验,不好好磨一下是万万不成的。
既然要施展磨字诀,那就用不着着什么急了,反正耗费时间也不用花钱。
于是,每当日落,燕阳便钻进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洞,美美地睡上一觉。每当日出,燕阳则早早地来到衣不着所在的洞口,盘腿打坐,饿了便去不远处摘些野果充饥,或者捉些野物在洞口烤着吃,渴了便捧些山泉水喝,倒也逍遥自在。
两个童男女许是得了衣不着的吩咐,不再像往常那样守在洞口,而是镇日闭门不出,除了外出取水之时方才偶尔现身。
望着那紧闭的洞门,燕阳时常有趁机将衣不着收为魂奴的冲动,可是转念一想,又认为此法不太可行。放眼整个方锣界,但凡有一定古文字造诣的人,无不是巫蛊方面的强者,战力不可小觑。他当初收取格格巫的时候尚且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若要收取像衣不着这样修为比格格巫高得多的家伙,注定要费不少周折,甚至有没有必胜的把握都在两可之间,所以不能贸然行动。
情形如此,那就只有耐心周旋一条路了。
半个多月过去,情况没有任何变化。在此期间,阔邬偲不停地跟燕阳进行神念沟通,询问是否再次前来当面请求衣不着,燕阳果断地拒绝了。他看得出来,阔邬偲跟衣不着之间的对话完全不是平等的对话,衣不着完全不在意阔邬偲的想法,阔邬偲来多少次都没用。
他知道,阔邬偲这么做,也是为了表明姿态。作为魂奴,阔邬偲不得不时时讨好自己的主人,这是世间常理。
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燕阳于是改变策略,将烤食野物的阵仗弄得很大,整个洞口一片烟熏火燎。童男女外出取水、采食的时候,那滚滚的浓烟往往顺着敞开的洞门窜进洞内。
燕阳一边弄这些阵仗,一边得意道:“衣不着你个该死的老顽固,老子采用这些烟熏之策,要是还不能把你熏出来,那就说明你不是人,而是一个不怕烟熏的老鬼了!等到你受不了烟熏出来求老子的时候,看你有什么说辞,哼!”
燕阳如此日复一日地操作,终于弄得衣不着坐不住了。
衣不着对燕阳采用的是冷落策略,概而言之只有四个字——置之不理,可是当那呛人的烤烟灌满洞穴的时候,他又如何在洞里头待得住?于是只好放弃这四字诀,来到洞口跟燕阳对话。
“年轻人,”衣不着仍自摆着一副冷脸,“你这么胡闹,不怕我气怒之下把你除掉?抑或我抛弃这个隐居之处,去往其他地方?那样的话,你的如意算盘不但会落空,而且小命都存在危险,所为何来呢?”
燕阳一边烤肉一边回应道:“大师,你这么说话可不怎么厚道。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即便我不让你偿命,你背着一个杀人的罪名,心里也不会坦然,肯定会心心念念地反复琢磨这件事,如何继续隐居下去?你说挪个地方隐居,难道我没有腿,不会跟着?要打要骂随你,反正我不会放弃,认准的事情只会一条道走到黑!”
面对这样的回答,衣不着一时之间想不出如何答对,只好移动身形,来到另外一块石头旁坐下,冷漠地盯着燕阳。
燕阳见状,用树枝叉起一块烤肉,递到衣不着嘴边,殷勤说道:“大师,相请不如偶遇,您既然难得地从洞里出来了,又刚好碰到我烤好了肉,那就爽利尝一尝,评价评价我这烤肉的技艺,以便我加以改进!”
衣不着气哼哼地躲到一旁,说道:“你不用枉费这些心思,我不会收你为徒的!”
燕阳嘻嘻笑道:“大师息怒,那件事情暂且不谈吧。眼下咱们面对的是烤肉,还是集中精力探讨探讨如何把肉烤得更好吃为好!”
说着,又将滴着肥油的烤肉递向衣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