屶木告诉过他,万山界的通用货币是嘎啦石,一种黝黑而坚硬的石头,而这里资源稀缺、物价腾贵,没有嘎啦石可谓寸步难行。
他身上倒是有一些可以变现的资源,比如鱼头骨、珍稀鱼类什么的,在万山界,这应该都是抢手货,可是,他一旦将这些东西摆出来,便很有可能被认定为异界种子,给自己招惹天大的麻烦。
想要故技重施,扮作游医赚钱,怎奈连个游医的招牌都做不起,只好徒叹奈何了。
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行得通,那就是劫富济己。那些富人的财富多是不义之财,劫掠些来花费也没什么不对。
等到天黑,他在市镇里头转来转去,转到一个商号门前,恰好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垂头丧气地从里头出来。
“老哥,你因何这等无精打采?”燕阳迎上前询问缘由。
中年人瞅瞅燕阳,叹口气,摆摆手,说道:“唉,没法说,没法说!越是需要钱救命的当口,商家越是勒掯得紧,简直是催死呀!”
说罢,摇摇晃晃而去。
燕阳见状,越发认定这是个不良商号,心中那仅存的歉疚感顷刻间排遣一空。
以他的本事,偷盗些钱财原非多么困难的事,是以很快就得手了。盗亦有道,一般不会将苦主的钱财收拾干净,可是燕阳恨那商家黑心,硬是将商家的钱财卷了个罄净。
得了这么多嘎啦石,燕阳当即寻了一个像样的旅店,大大方方地住了下来。
店家很是殷勤,一边命小二送来洗澡土和其他应用之物,以供燕阳洗漱等诸般用度,一边笑眯眯地说道:“客官,小店备有上等沉香土,您若是肚饥,不妨先胡乱用些再睡觉不迟!”
燕阳一听那所谓的沉香土就开始皱眉头,不耐烦道:“我现在辟谷,整日不用饭食,你那上等沉香土还是留着招待其他住客吧!”
店家怔了一怔,这才笑眯眯地退下。
至于那些洗澡土,燕阳自然也不会使用。
当晚,他在房间里布置了隔绝阵法,自己在那里烤鱼吃,弄得香气满屋,吃得满嘴流油,畅快吃喝一顿,方才心满意足地上床休息。
次日,那不良商号失窃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市镇。
令人纳闷的是,商号的财富都藏在深宅大院里,那窃贼究竟是如何得手的?
这市镇上的房子都是用石头搭建起来的石拱房,异常坚固,商号的房子又进行了特别加固,并且那深宅大院中的房子一层套一层,想从那里偷东西可谓千难万难,到底是何方奇人斗胆做了这件事?
按理说,商号失窃了恁多钱财,应该悄悄报官缉拿窃贼,表面上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以免让人笑话。商号一般都财大气粗,失窃些钱财伤不了筋骨,自家把这件丑事遮盖下,从今往后加强防范即可。
而令人不解的是,那个被盗的商号老板不知怎的,居然蓬头垢面地在街面上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失心疯似的扯拽往来行人,弄得人们避之唯恐不及。
有好事者从商号伙计那里悄悄打探,方才知晓商号的财富被人偷盗一空,老板这些年等于白干了,一时气怒攻心,彻底丧失了理智。他平日对待前来抵当东西的穷人都有点歇斯底里,此刻真正发起疯来自然更加令人害怕。
众人得悉事情原委,那些被商号盘剥过的穷人自是心中欢喜,以为这是报应不爽,而另外一些商号老板则隐隐产生了兔死狐悲之感,于是帮着这个已然疯癫的商号老板报了官。
万山界官府遵循的法则一向是民不告官不理,而今既然有人出头替那失窃的商号报了官,官府就不能坐视不管了,于是派了一高一矮两个侦探前来查办。
侦探来到失窃商号,将老板的家人召集起来,鼻孔朝天地问道:“喂,我说,你们当中到底是谁报的官?”
老板的家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见两个侦探张开手,手掌还一翻一翻的,显然是要办案的润手费,可是而今商号的钱财已经空空如也,他们又该去哪里淘碌这些润手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