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何志伟此时内心深处的挣扎,根本不重要。他只要,想要的东西。
在与何志伟的周旋中,张华已经做好了各种应对,这家伙虽然到处喊自己不会自杀,但谁又能知道呢?
有些人外强中干,外表强大,实际有一颗玻璃心。
请君入瓮,他摆好了瓮,就看何志伟怎么钻了。
“说什么?”
不是故意装无辜,何志伟真的是无从说起。
“何志伟,你不要装傻充愣!你刚才自己都说了,怎么现在又装糊涂?”
邵子锋火了,又做起了黑无常。也许他们就是这样的默契分工吧,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他两手按在桌面上,做着蓄势攻击的准备,他这个随时可以拍案而起,他怒斥何志伟,没有顾忌。
他试图摆出苍鹰的样子,站在树梢上,俯视地面上的小仓鼠。
“我刚才说的是普遍性,诬告陷害,是男女关系中,是最容易大做文章的地方。这是共性,而不是具体指我自己!我正常恋爱,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
何志伟没有随之起舞,看都没看邵子峰一眼。他压制住情绪,口气平和的说。
“你总说别人是诬告你!我们调阅了你前妻告你的卷宗,那时你也说是诬告!说的和现在的狡辩一样,坚不吐实,始终没有交代女方是谁。男人敢作敢为,你这样做是条汉子吗?!”
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邵子锋扒开了何志伟脸上的旧伤疤狠劲的打,借以击毁何志伟龟缩成团的甲胄。
“我前妻就凭一个似是而非的短信,就说我有外遇,她发疯一样,要找出女方是谁!我已经被她害惨了,难道我会让她再害别人吗?!别说是没有,即使是有,我也不会说!”
何志伟面对邵子峰的指摘,一点办法都没有,它让你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奈。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前妻留给何志伟负面影响太多。他怀疑自己前妻,还是那个从家里偷出户口本,和自己结婚的人吗?
爱情可信吗?
“唉,何苦呢,你终止了自己所有男女之间的交往,账户被查的藏不住一枚钢镚,还要替别人守口如瓶,你对自己真狠!”
张华一副你何苦来哉的表情,有了一点点同情的味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吧!”
何志伟到没觉得自己真的有什么苦。
“好了,这事已经结案,我们没有被授权继续过问。但现在,我们找你了解情况,请你务必如实回答,对自己负责,对组织负责。否则你要承担一切恶果,这个道理你懂吧!”
张华言语中规中矩,更像套话。但他看似平静的脸上,写满了严厉。
“我是透明人,藏不了污,也没什么可坦白的,老实说,我被莫眀奇妙带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就是楚人无罪,怀璧其罪,被人诬告了!”
何志伟低头、弯腰、驼背坐在凳子上,抬起很沉的眼皮,看了一眼张华,尽量平淡的阐述自己的观点,但神态中透露出无奈和愤懑。
演戏叫屈吗?不,是真的气。
“你又喊冤,总是说别人诬告你,有意思吗?难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现在你不用试探我们,而是要如实交代你自己的违法违纪行为。”
邵子锋拍了桌子,他抬头,皱着浓密的眉头,一边用死亡注视紧盯着何志伟,一边用呵斥地语气厉声说。
同时,为了增加气势,他把拍红了的手掌抬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契合神态、肢体,以及语气,形成一个完美的俯视视角。
何志伟撇着嘴角,冷笑一下,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眼神没有丝毫的眨动,盯着桌沿下方。
冷对、冷冻、零锋!让对方戾气无处发力。
“怀璧其罪?请问你觉得自己怀的是什么璧呢?”
何志伟刚才那句成语引用,话里带话,让张华突感兴趣,他没有附和邵子峰,而抓住时机,切入话题,也许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我只是笼统地一说而已,我一个小民警能有什么碧玉让人惦记呢?”
何志伟对于邵子锋吹胡子瞪眼睛式的询问,并不当回事。
但对于张华感兴趣的点,出于本能,他下意识地提高警惕,选择主动回撤。
他不知道张华葫芦里卖地是什么药,所以开始含糊其辞,企图蒙混过关。
“何志伟,你不要再耍滑头了,咱们都是搞这一行的,我们没有掌握足够的东西,怎么会动你!”
邵子峰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何志伟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而何志伟也觉得对方在兜圈子,而且,被一个后生小子,呼来喝去,何志伟面子上确实有点儿挂不住。
他真的想看看对方的底牌,可惜对方迟迟不肯翻牌,对方肯定也想看自己的底牌,可惜自己也没有。
这就是周旋吧。
自己犯了什么事情,让他们有持无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己的唯一可以做出文章的地方,就是在章一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