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恐怕,这一万多贯,还尽都是旧界的楮币吧。”赵孟启一言戳破了郑勾管的心思。
“库中只有这些了,小的也没办法。”郑勾管打算光棍到底,即便是皇子,那也得讲理不是。
难道就这样吃个哑巴亏?
赵孟启心头恼怒,一边想着办法,一边随意翻弄这账簿,突然便有了发现,“嘿嘿,这不是还有十五万贯么?”
郑勾管心中咯噔一下,“殿下说笑了,哪里会还有钱?”
“这笔十五万贯的开支,上面记有已拨付,但是却并没有交割手续,也没有出库记录,那就是说钱还在库中!这钱,我要了!”
赵孟启手指点着账簿,脸上露出了笑容。
“殿下,这使不得!这钱是用来修缮佑圣观的,这可是官家亲旨,只不过是筹划还未完成,这钱暂时留在库中而已,严格来说已经不是库里的钱了!”
郑勾管急了,这钱之所以没出库,一来是因为董宋臣这几日没顾上,二来他认为内司东库是自己的地盘,并不着急取走,可没想到居然被不讲规矩的忠王给盯上了。
赵孟启才不管他这钱是要给谁的,“修缮佑圣观是圣旨,难道修新宗学就不是圣旨!?说来佑圣观的旨意还在后面,凡事也得讲个先来后到,这钱,我要定了!而且,你必须设法给我凑满二十万,少一文钱就用你这颗猪头凑数!”
说完,赵孟启已是一脸森然。
讲理?上位者需要讲理么?
配合着他的话,站在他身侧的曾八以手按刀,目光在郑勾管粗大的脖颈间巡梭。
郑勾管头皮一紧,遍体生寒,艰难说道,“殿…殿下,修缮佑圣观乃是为了阎贵妃及小皇子祈福,这是官家眼下最重视之事,您要动这钱,难道就不怕官家的雷霆之怒么?”
扛不住压力的情况下,他只能将官家抬出来,试图让忠王有所忌惮。
“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可赵孟启怎么会吃这一套,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笑道,“本王知道你是董宋臣的人,但你别忘了,你们这些阉人不过天家奴婢而已,我要杀你甚至都不需要理由,给你半个时辰,否则……”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郑勾管可不敢赌忠王是不是真的不守规矩,只得暂时屈服,匆忙带着属下去筹措。
半个时辰后,一张清单递到赵孟启手中,“缗钱十五万,十五届楮币折钱三千贯,度牒三十道折钱三万贯,官告绫纸、乳香,折钱两千贯,绢帛折钱一万五千贯,合二十万贯。”
这七拼八凑的,还真让郑勾管硬是给凑出来了。
“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赵孟启看着浑身淌汗的郑勾管。
二十万贯听起来不多,但是真的要装运起来,得花不少时间。
一贯铜钱,大约是六斤,十五万贯就是九十万斤,绢帛也一万多匹,忽略其他几样,这就差不多五百吨了。
这还多亏了郑勾管,为了讨好董宋臣,特意准备的都是铜钱,如果是铁钱的话,那重量还要翻倍。
凭着这时候的运输能力,没个两三天是运不完的,赵孟启自然是没有时间耗在这里,让常庚从殿前司调来两百兵丁,负责监督保卫,并将钱物都运往钱家农庄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