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叶祭酒丁忧了,不然他也是太学出身,定能理解咱们的苦处,还是忠王的老师,说不定能劝阻他。”
这个太学生说的叶祭酒就是叶梦鼎,他就是以优等上舍生入仕的。
“如今说这个有何用啊,要不,咱们联名向朝廷上书吧。”
太学出身的官员越来越多,所以在政治上也有不小的话语权,上书言事之举不少见。
“上书说什么?如今增武不过是传言罢了。”
“可真等到落实,那可就晚了。”
“那咱们还能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坐困愁城?”
斋舍中一片唉声叹气,就在这时,一身白衣的胡中伊匆匆跑了进来,“诸位,出大事了,还请随我一同赴阙,告御状,讨公道!”
“中伊兄,你这话没头没脑的,让人听不懂,到底出什么事了?”周时发问道。
这胡中伊正是在大理寺门前的白衣学子,随即便将蔡李氏告状之事绘声绘色的讲解了一遍,众太学生们听完,一片哗然。
“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忠王居然如此枉法!?”
“蔡李氏一家也太惨了吧……”
“我煌煌大宋,岂能连讨公道的地方都没有?走,叩阙!”
“那忠王果然惯不讲理,咱们可还有十几名同窗被他抓捕起来了呢。”
“此等无道之人,怎配为我大宋储君,诸位,这正是我等匡扶社稷之时!”
这帮太学生本就对忠王有了抵触和埋怨,装着一肚子的不满,此刻在胡中伊的煽动下,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群情汹涌出了斋舍,然后跑去召集其他人。
一时间,往日祥和的太学,顿时沸反盈天,到处都是呼朋唤友共赴大义的喊声。
然后奇怪的是,往日严苛的太学正、博士等人居然不见踪影,没有一人出来维持秩序。
很快,胡中伊召集到了近两百名太学生,虽然相比总数一千七百人来说,只是一小部分,可他也很满意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这种犯上之事,也有许多人对这件案子存疑,还有些人休假不在太学中。
也有一些理智的人,试图阻止胡中伊他们,“大家莫要冲动,以下犯上,此乃逆举!”
“君臣父子此乃纲纪人伦,我等圣人门徒岂可罔顾?”
“近针对忠王的市井流言颇多,真假难辨,其中恐有蹊跷,诸位可莫要被歹人利用了。”
“既使忠王有错,也有御史纠劾,朝臣劝谏,吾等太学生还是安守本分,用心读书为好。”
见这些人阻挠,胡中伊焦躁起来,昂首而出,“陈宗、黄镛、曾唯、陈宜中、林则祖,尔等毫无士人风骨,自己不敢舍身取义也就罢了,居然还巧言令色,妄图阻挠我等,是何居心!?”
他身后,李景贤站出来,“道在君则从之,非从君也,实从道也。若是君上无道,我等岂可盲从!?”
周时发慷慨高呼,“景贤兄此言有理,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仇寇,无道之人,岂可君临天下?”
“尔等速速闪开,不然休怪我们不顾同窗之谊了!”
最终,劝阻一方毕竟人少,拦不住这二百来人,只能置身事外,叹息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