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萩芦溪河口北岸这里最是险要也最好设伏,官道从翁山与峰头山间通过,为萩芦溪阻断,如果殿下率军走陆路到达这里,极容易遭到四面合围之势,基本上是插翅难逃了。”
“假如殿下走海路,兴化湾口有南日岛等几十个岛屿,不管多少船只都能藏得住,非常适合海上伏击。”
赵孟启也认真看了好一会,若有所思,“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设伏之地,不过我若是往深海走,绕开他们,他们岂不是白瞎了么?”
见赵孟启还是抱着想要冒险的打算,陈韡不由头大,“殿下,就算您安全抵达泉州又能怎样呢?您就算把福州城的兵都带走,这一千多人又如何能解泉州之围呢?老臣可以笃定,一旦确认福州空虚,他们一定会来攻占,福州一失,派往南剑州等地的大军也就断了后勤补给……”
“学士言之有理。”赵孟启一副受教的模样,随即却咧齿一笑,“但学士别忘了我还有一艘神舟啊,另外,我这次带了许多犀利火器,如此便可先前往流求,有了火器,岛上的基地只需要很少的兵力,加上百姓就能守住,这样我就能换回两千多精锐战力,那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陈韡一想,好像有那么点可行,“那福州怎么办?您总不会撒豆成兵吧?殿下,是您请老臣担任总参谋长的,说了即便是您自己也要听从老臣指挥的,您可别忘了!”
“嘿嘿,兵嘛,挤挤总会有的,我也没说不听你的啊,这不正和你商量么……虽然风险有点高,但收益也同样很高,或许能够一举奠定胜局,加速整个平叛过程。”
赵孟启把自己的设想大概一说,陈韡带着自己的幕僚和陆秀夫等人细细推演了几次,成功率大概有五成。
但如果真的成功,不但能保住泉州和流求,而且还可以重创叛贼的力量,甚至创造出围歼聚集到泉州城下那近十万匪贼的机会。
这里面比较难以确定,影响又比较重要的因素,就是后续部队什么时候能够到达。
如果临安那边出了变故,拖延了后续部队出海的时间,赵孟启可能就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所以陈韡依然还是难以决断,毕竟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啊。
倒是赵孟启信心满满,“学士,别犹豫了,世事哪里总能十拿九稳呢,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什么单车?什么摸脱?”陈韡满头雾水。
赵孟启摸摸鼻子,“这不重要,别在意这些,所谓三分凭运气,七分靠打拼,想办大事哪能不拼上一拼的,何况我自认为运气一向都很不错,再说了,我有神舟,万一事有不妙,大不了就跑路呗。”
这时,陆秀夫也开口道,“陈相,以下官之见,这个险还是值得冒一冒的,否则乱事迁延下去,于国于民都损伤极大。”
或许是被年青人的冲劲感染,也可能是受家国情怀左右,陈韡终于还是同意了。
“那…好吧,老臣就奉陪殿下搏一把!现在就派人悄悄去古田召回两个营。”
“不不不,不要悄悄的,就大张旗鼓!”赵孟启眼中泛起狡诈。
不久之后,已经关闭的合沙门被打开,三名传令兵纵马而出,踏上官道往古田而去。
这一路上已经设置的临时驿站,五十里一程换马,用以快速传达军情命令。
然后城中也热闹起来,衙役们敲锣打鼓,走街串巷的宣读公告。
“燕王殿下有令,招募临时勇壮,兵甲吃用全由官府提供,工钱日结,每日三百文,要孔武有力,坚毅果敢之人,若表现良好,以后可升为燕王麾下正军,有意者今夜便可前往虎节门应征……”
一时间,整个福州城的躁动起来。
燕王军中待遇优厚那可是人尽皆知了,每日吃得比乡下许多财主都要好。
不过当兵毕竟还是很危险的,真正敢去的人还是不多,但城中人口基数摆在那,招个三四千还是不难的。
而且陈韡也对大户人家进行动员号召,把他们的护院家丁集合起来,组成民团,这又是两千多人。
另外,还有征集运输工具,什么牛车鸡公车都要,官吏们也就召回衙门,开始连夜办事。
于是纷纷扰扰中,燕王要去救援泉州之事也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