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风笑着道:“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的。我是这里的法医,我姓陆,叫陆海风。你好。”说完,陆海风伸出手和贺鎏阳握手。
“你是陆法医?”
“你认识我?”陆海风笑了。
贺鎏阳和他握手道:“听说过。”上次贺鎏阳从刑侦大队抽掉法医,陆海风正是其中之一。不过两人都没有见过面,陆海风不知道贺鎏阳,但是贺鎏阳却知道他的。
陆海风没想到自己已经出名到这种地步了,他笑着挠了挠头,道:“好了,既然你来了我就可以回去了。我本来担心秦法医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的。”
见贺鎏阳看他的风衣,陆海风笑着道:“是我新婚妻子要我穿的,女人就是爱操心。其实这种天气哪里会冷啊,是不是。”
“嗯。”贺鎏阳淡笑。
陆海风笑着道:“好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先回去了。等等,怎么称呼?”
贺鎏阳道:“刘洋。”
“刘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贺鎏阳和他再次握了手,陆海风才离开。陆海风离开的时候,贺鎏阳从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是因为他是法医的缘故,贺鎏阳并没有太在意。
陆海风离开,转身后,他脸上依旧是一脸笑容。
贺鎏阳走进刑侦大队,因为刚才陆法医替他打了招呼,所以看门的老伯并没有阻止他。他轻车熟路地进入刑侦科,看着一个实验室依旧开着灯。
从门内往里看,秦婷正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不知道思考着什么。贺鎏阳靠在门上,没有打扰她。他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半。
秦婷拿着笔和纸,将尸体上可能的爆破点标出来,然后跟着组织破裂的方向和程度,不断地排查。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写写画画后,秦婷手中,已经有不下十五张鉴定图。
画人体组织图,是法医学专业人员都应该具备的一个技能。不同的是,画出来的逼真效果。有绘图基础的,在这方面更有优势。
秦婷虽然大学和研究生期间都努力恶补这方面的不足,但是至今也只能得到她大学教授一个“勉强及格”的评价。
秦婷动了动脖子,在将最后一张图放下后,她已经确定了其中一具的炸弹埋藏点。
炸弹埋藏点并不复杂,如果是普通的材质的话,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可是没有被监测出来,说明材质上做了手脚。
秦婷将一些新发现的可能对判断材料类型有帮助的证物挑出来装好,打算明天去拜访一下那个材料学教授。
秦婷看了一下时间,不小心已经十二点半了。
很多人都说,过了十二点一定要离开太平间。可是秦婷并不讲究这一点,她始终认为,逝世的人比活着的人诚实得多,也可爱得多。不用费心去揣测。
贺鎏阳看着她脸上的疲惫,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秦婷正转动脖子,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一个身影。奇妙的是,在这么突然之下,她居然没有吓一跳。
秦婷朝贺鎏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什么时候来的?”
贺鎏阳推开门走进来道:“刚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秦婷道:“不是埋藏点的问题,应该是材料的问题。如果是材料问题的话,要判断,可能没那么容易。”
“嗯。”贺鎏阳走到她身边,对这个事情倒是一点都不关心。
秦婷正要问他事情,就感觉到自己脖颈上放了一只手,再给她轻轻地揉捏酸疼的颈椎。她僵了一下后,缓缓松开,嘴角的笑容很浅。
贺鎏阳揉着揉着,停下。秦婷不解看他,只听他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秦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好。”
恐怕也只有这两人,会在这种环境下,面对这两个死者还有心情互相关心对方,制造温馨场景吧。
秦婷收拾好后,贺鎏阳将她的包一把拿过,给她打开门。
秦婷侧头道:“贺少校怎么突然服务这么周到?”
“因为只对贺夫人。”
看到他双眸中的自己,秦婷点头,走出来,黑暗中,她的神色看不清楚。良久,只听一道有些轻,但是很清晰的声音道:“贺夫人只会有一个吧?”
“嗯?”
秦婷转身停下,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神情。她笑容淡淡,微风吹动飘散的长发,发丝划过细嫩白皙的肌肤,有点痒。
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双眸在月色下透亮,“鎏阳,我们谈谈高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