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素轻轻叹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看你肩膀的肌肉太紧张了,我帮你按一下吧!”
“不用的,我不想你太辛苦!”
璇素刚想说话,却被方渔搂住了腰。
她轻叹道:“要不让郑环来给你按按吧!其实我也不太会,所会的一点点都是跟她学的!”
方渔摇摇头,将头扎进璇素怀中。
璇素明白于仁福的事情让方渔伤心了,抛开武力不谈,方渔性格其实外强中干,表面看起来本就不强势,内心更加柔弱。
她只好转移话题,继续建议道:“让郑环来给你按按吧!她按摩的手法不错……她现在孤身一人,也需要一个靠山,你看我把她收做丫鬟可好?”
方渔没有答话。
璇素又道:“那就这么说定了,郑环其实是个可怜人,我收做丫鬟,夫君可当她做通房,妾身现在身体不好,没办法伺候夫君,就让她替我吧!”
“夫君”二字出口,方渔心中一颤,抬头看向璇素时,她眉眼弯弯,嘴角微微上翘,皱褶可爱的小鼻子。
翌日清晨,方渔起身时,郑环正端着热水等在门口,从洗漱到穿衣,她做的一丝不苟,方渔想想,上次他受到这样的伺候,还是冬儿还在的时候,似乎从冬儿之后,他就开始自己做这些。
这时,璇素出现在门口,她倚着门框,俏脸通红。
早饭过后,一天正式开始,今天是计划中要汇报账务问题的时间。
一众建安城的高层,还有已经许久不在大家面前露面的方子墨都出现在领主府的大殿之中。
大殿外,“虚怀若谷”四大元婴护卫分守四方,金丹护卫带着其它亲卫更是将整个领主府围的水泄不通。
一阵开场白之后,刘效龙带着南瑞敏、郑环、庞世恩、冉自珍、宁丹阳等人开始汇报。宁丹阳就是那位执法堂派驻城主府的监督人员。
方渔听的认真,同时还拿笔不断做着记录。
看到领主如此,钟离剑等人有样学样,也拿出纸笔记录起来。
然而不记录不知道,跟着记录,他们都发现这数字的惊人。
短短不到两年时间,于仁福在建安城所得,已经远超过一个普通出窍期修士家族的收入。
刘效龙看着方渔面沉似水,汇报了不到一半就生出胆寒,唯唯诺诺的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
方渔沉声道:“说,怎么不说了,这肯定不够!”
他这么一说,刘效龙更不知该怎么办,他“噗通”一下,跪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见他跪下,南瑞敏、郑环等人跟着也跪了下来,领主语中带着怒气,这可不是小事儿。
钟离剑几人也有些傻眼,方渔这种态度,他们几乎没有见过。
方子墨有些走神,他想到接任城主之后,他被于仁福忽悠的经历,这相当于他被人当猴子耍了,这让他备受打击。
璇素也是愕然,晨间还见方渔神清气爽,她料想火气必然已经发泄完,今日的汇报也应该会顺利完成。毕竟,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这件事儿不难处理。果断抓人,让他吐出贪污所得就好,剩下的事情存乎一心,高高扬起,轻轻放下即可。
现在听到方渔话中透出的冰寒,她知道肯定是想错了,方渔心中怒气再起,是他的本性,这是他心思中仍然保持不变的正义部分,更是他还有一颗赤子之心的表现。
钟离剑见状,也赶忙跪下,主动承认错误,“领主,问题都在我,是我没有上心,愧对您的信任!”
跟着他,方宜国也跪下,“领主,是我的问题,我是参军,一直以来还兼管这里……”
第三个跪下的是谷仲南,他恨恨说道:“领主,仲南甘愿领罚,你怎么处罚我都行,不过在处罚我之前,请允许我将于仁福和薛耀德、麻尚文打上一顿!我恨啊!”
跟着这三人,方宜家、董咏志和水星觉也跪了下来,他们一直在军队,责任甚轻,却也口称“领主息怒”。
这动作惊醒了正在走神的方子墨,他赶忙起身来到钟离剑几人身后,刚要跪下,就被一阵罡气托住。
璇素说道:“子墨城主,您就不必大礼了,说起来,子墨城主在担任建安城主期间,分文未取,还致力于和于仁福留下的人做斗争,实在可以称作建安领地有史以来,最清廉的城主。我建议领主大人应给予奖励。”
方子墨悻悻道:“我……我都好,做城主就图个乐子,广宇不要再生气了,我……我也有错的!”
方渔叹口气,撑起罡气,将这些人托起,“唉,我生气的不是你们几个,我生气的是他们利用了我的宽容……”
宽容难得,它是人性善良中最难得的一部分。
众人又是一阵相互开导后,恢复了正常,刘效龙继续汇报。
“我们调查过,这种雁过拔毛的事情,最早也不是从于仁福这里开始,最早是从建南城城主麻尚文手里开始的,更早的,其实是在天武联盟下的一些市镇流行,但天武联盟见到此事,也会查……”
“三家相较,若从钱财数量来说,于仁福远高于麻尚文和薛耀德。但若从比例上来说,麻尚文排第一,拿的是一成三分到两成六分,且是自己全部收下,于仁福则控制在三分到五分,但他带的风气不好,建安城大小官员都会自己再吃一部分,大概也是五分。薛耀德也就去年后半年开始,收了半年,后来似乎是感觉不对,他就没收,不仅如此,收的这些,他还作为年底的奖励,给下面人分发出去,自己得到的部分应该很少。”
“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三人对辖地内商户的侵占行为。麻尚文手里,已经做下超过三十起这样的案件,而于仁福有十多起,薛耀德有两起。麻尚文是纯粹的杀人越货,于仁福破家灭门,但最后还要保留人家的名义和店铺,他用这家人名义做生意,以逃避我们的禁令和赋税。”
说到这里,刘效龙解释道:“咱们的赋税制度为了刺激大家做生意,是按照阶梯收取的,年交易额在一千元丹之下,是不收税的,年交易额在十万以下的赋税比例也很低,所以不少商户都钻这个空子,只是少有像于家这样的,一家就掌握了三十几家商户,暗地交易的事儿也比比皆是。”
方渔问道:“薛耀德相关的两起案子是什么情况?”
刘效龙说道:“倒是跟钱关系不大,属于仇杀,我们暂时还没有细查。”
方渔点点头,不再询问。
刘效龙看了看还有十多页汇报,他咽了一口唾沫,尝试建议道:“领主,大致就这些,剩下的就是些具体案例,您看……”
方渔知道刘效龙的意思,只是目前汇报出来的,就已经非常触目惊心。
钟离剑问道:“领主,要不开始抓人吧!您界定一个范围,我们召集建安军,开始动手。”
方渔点头道:“可以,不过你们先去读读刘效龙的报告,我这么简单听下来,差不多所有在位置上的,都得抓起来,你们得想好一时没了这些人,会怎么办?要不,老刘,你说说有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