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道:“陛下,天津卫的民乱,臣与督师所带的兵马均能战而平之,只待陛下旨意。”
朱由校笑道:“朕当然相信两位师傅带兵的能耐了!这事,等明日祈福大会后,再定夺不迟。”
孙承宗和袁可立对望了一眼,孙承宗道:“陛下,所谓救兵如救火,如今卫城被围,情况万分紧急,且已有不少时日了,还请陛下尽快圣断!”
袁可立道:“陛下,兵贵神速!臣请旨连夜发兵,请陛下以国事为重,切莫让民乱成席卷之势,到那时,兵祸连结,受苦的还是我朝百姓!”
朱由校看了两位帝师一会儿,忽然哈哈一笑,道:“朕知道两位师傅所为何来了,这是声东击西之策也!日间朕已经下了严令,明日祈福大会不得借故不参加,两位师傅这是来劝谏朕来了,是否?”
孙承宗道:“陛下圣明!老臣和袁大人正是因此而来,陛下担忧友人安危,这也无可厚非,但这样大张旗鼓,隆重其事,臣等均有异议!”
袁可立道:“陛下断不可因私废公,置朝廷法度于不顾,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置万千子民于不顾,臣请陛下收回旨意!莫要因此青史留下昏君的骂名!”
袁可立位列华夏十大清官之一,为人最是刚正不阿,他历经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帝,为“四朝元老”之臣,诰“五世恩荣”之赏。
袁可立原本听闻陛下撤职霍维华,抄家许显纯,下狱魏忠贤及走狗崔呈秀,还十分高兴,以为陛下终于开始署理朝政了!
哪知道刚刚入京,就听到了这样荒唐的旨意,是以他失望之下,生出了死谏的冲动!
现在听见陛下居然在天津卫民乱汹涌的当头,仍然坚持错误的决定,是以他大声直言!
朱由校叹了口气,道:“两位师傅说得极对!但朕是绝不会改变旨意的!哪怕会被后人骂为昏君,朕也在所不惜!若黄贤弟能因此活转过来,朕哪怕是折寿数十年,朕也不皱眉一下!”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情谊深重!
但听在孙袁两位帝师耳中,却无比的刺耳,甚至荒诞万分!
孙承宗沉声道:“陛下此言,臣不敢苟同!臣敢问这黄先生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如此对待!”
袁可立怒道:“陛下乃一国之君,身系大明江山社稷,如何能这样肆意行事!若陛下非要如此,臣又有何脸为陛下师,又如何有颜见先皇!臣必以一身碧血唤醒陛下的理智!臣,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孙承宗身子一震,他知道袁可立言出必行,若陛下当真不收回旨意,袁可立必将死谏!
孙承宗跪了下来,道:“陛下,臣死谏也!望陛下收回旨意!”
朱由校长叹一声,道:“两位师傅忠心爱国,朕很敬重,且听朕把黄贤弟的为人说与两位师傅知晓,听后,若仍然认为朕所做不对,朕收回旨意就是了!孙师傅请起!”
孙承宗和袁可立都是脸色缓和了下来,既然陛下愿意说明情况,那就听听再说,同时也在心里下了决心,决不被陛下的任何话所动摇!
“陛下请说!”
朱由校坐了下来,缓缓的道:“黄贤弟和朕今岁同岁,也是二十岁,想来两位师傅也知晓了,朕五月落水抱恙,乃是黄贤弟所治愈!”
孙承宗点点头,道:“此事已经传开,此人治愈陛下龙体,于国有功,陛下不吝赏赐就是了!”
他言下之意,朱由校如何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