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达获受传功后,陡然间功力大进,自负再也无人能阻止自己手刃仇人,突然间性情大变,狂暴无态,一口气纵出十余里,当时并未向陶华元发难。
陶华元与陶文默、陶文合等见他如此失常,皆有些莫名其妙,只道他一时无法驾驭身上磅礴浑厚的内力,才致如此癫狂失态,均未明白其中真正缘故,也未多做他想。
陶文达恢复常态,独自悄然归来后,在陶华元身边值守、静候‘七煞星’现身期间,常常想一掌便去将陶华元打死了事,可一直迟迟仍未动手。
如此过了近一月后,陶文达终于按奈不住,便在某天晚上,几杯酒下肚后,青衣蒙面,化为‘煞星’,欲向陶华元下手。
当晚值守的是四子陶文默,数年他前曾与一个‘煞星’交过手,知道对方身手巧劲略胜于己,然若久斗,自己未必便输,至多也就两败俱伤。
这些年来他苦练神功,显有精进,本以为对付‘煞星’已绰绰有余,岂料不久前二哥文安却便是惨死在‘煞星’手下,可见对方之人也已今非昔比,绝非自己认为的那般容易对付。
他和陶文安武艺本各有所长,可说不相上下,每想到二哥被人砍去手脚、惨死当场,仍自心有余悸,因此每次轮到他值守时,他从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陶华元闭关所在的山顶小屋,与山腰三位儿子房舍相距也就几里山路,山腰和山顶间另有一间茅屋,以供值守。
按说若有‘煞星’来犯,不管山腰还是山顶,居中值守之人多少都能听到些异常动静。
但当晚将至中夜,四周除了虫鸟夜鸣,可谓风平浪静,陶文默凝神戒备、睡意全无,便在这时,月光下忽见一个蒙面‘煞星’闪身前来,事先却并无半点征兆。
陶文默惊疑之中,挺剑拦住了来人去路,与对方一双肉掌相斗。
两人交不数合,陶文默已觉出对方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却似在有意相让。
他哪能想到对方这人,便是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三哥陶文达?十余招后,已渐感不敌,没曾想自己苦练多年,在对方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心中疑惑不减反增。
他情知不出数招,便会落败,却不愿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连对方真实面目都没瞧见,一边不住喝问对方是谁,一边长剑连送,欲挑去对方面罩。
与陶文默交手的陶文达始终默不作声,自从穿上青衣出门那一刻起,他陶文达便已成了苏文达。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陶华元,也就是那个害他父母双亡的萧遥白。
他自恃武功已经无人能敌,一开始并没有把守夜的陶文默放在心上,也没有想过要不要把这个一起长大的弟弟杀了,交上手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一下,一直并未使上杀招。
数十招过后,陶文默见对方一声不吭,也不再追问,手中长剑连挑带刺,只攻不守,却哪里能够伤到对方分毫?
陶文达见他破绽百出,大失往常水准,心知他有意示弱,好借机识破自己身份,怎会轻易上当?
轻轻巧巧地避过陶文默刺来的一剑后,陶文达顺势一手扣住了他执剑的右臂,一手五指箕张,将他整个头脸爪于掌中,只凝劲不发。
陶文默片刻间惨败如此,浑似弱鸡被一只老鹰抓着一般,被敌人抓于掌中,心灰意冷,本待闭目就死,蓦地瞧见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异常熟悉,脑海中猛然间却想到了陶文达,惊疑道:“三……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