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浓烈的汁水,胜过天地间一切的美味,简直让人要被幸福得痉挛!
大不幸呢?
李夜墨贴着石壁,略有些紧张地等待。
不多时,一股寒意从小腹开始爆炸,一瞬间冲到头顶,肉体在自内而外的寒冷中直挺挺的,像只死了的冻鱼。
往事宛如从干沙子里挤出水一样,即使完全忘记的往事,即使是不该有印象的往事,全都清晰无比的一点点回顾出来,非但是回顾,更是千百倍的慢放,愈是痛苦的往事,愈是像锈死了一样,永劫无穷!
十月胎狱之苦,过窄门,通生路,赤条条出了母体。
李夜墨浑身上下如同烈火炙烤,看着自己陌生的父母,满脸欣喜的模样,他只是无力昏睡过去——反正他们欣喜只是暂时的,早晚也要抛弃他。
三岁家乡大旱,百姓相食,家里没有口粮,牙牙稚子就要饱受饥寒之苦,更是被邻里视作米肉,旦夕间就有身死之危。
父母将他送到了翠屏山,哭着求一个挎着油葫芦的邋遢道人收下他。
有腹中饥渴之苦,生死无措之苦,父母离弃之苦,只是父母他们当时流了这么多眼泪吗?李夜墨有些失神,最后看着回忆中邋遢的道人轻笑:师父,你好呀!
阮经亭是个合格的好师父,上了翠屏山,一切似乎都好了些,吃喝不愁,只有一样,师父要他三岁的小娃子开始练功,还要识字。
童子功可真苦啊,夏练三九,冬练三伏,日日不息,识字不成还要打手心。
有稚子拘禁之苦,磨砺修行之苦。
十岁时,他贪玩下河戏水,失足落到深水里,好险没丢掉性命,还要师父老人家来得及时。
有落水惊惧之苦,水底窒息之苦。
后来山上逐渐有了其他师兄弟,越来越热闹,李夜墨天赋最好,十五岁就通过了师父的考核,开始了自己的江湖行走。
江湖不是什么干净的小河沟,里面鱼龙混杂,多的是心狠手辣之辈,李夜墨初入江湖,年纪又小,还是个练轻功的,一路上没少受人欺辱、蒙骗,刚开始并不快活。
有孤独零落之苦,折辱怨恨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