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时过境迁,怕物是人非,怕外界的传闻最终会落为现实,明明想知道,又怕答案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心中藏着这么多想法和惊惧,步子怎么能快得起来呢?
可就算是步子再慢,山路终究有尽头,过了山腰,地势平坦处现出一座小小的道观,还是如以前一般,只是更陈旧了。
李夜墨进门正遇到庄稼汉带着孩子出来,笑呵呵和李夜墨打招呼,嘴上连连称赞:“自从柳大师接手了三仙观,灵验得很呐,孩子的病都是柳大师帮忙治好的。”
柳?李夜墨确信自己师门中没有姓柳的。
和庄稼汉道了声谢,李夜墨进入道观中,一个微胖的中年道士正守着瓦罐煮药。
中年道人看见李夜墨进来,施了一礼,问道:“老先生,是拜神还是治病?”
李夜墨拱了拱手,“找人。”
中年道人好像见惯了这类来此处找人的江湖客,脸上笑容收敛,摆了摆手,转过身一边做起自己的事,一边心不在焉地说着:“怎么还来呀?没有没有,说了没有!上一个留在这儿的阮道长,已经带着徒儿们不知何处去了,你们江湖人要讲义气,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李夜墨心下一沉,“这几年一直有人来吗?”
中年道人答道:“是啊,宁王的消息一出来,天下不都在找他们吗?啧,大活人在你们眼里都成了钱袋子。”
李夜墨一把握住中年道人的手臂,“他们……他们有人出事吗?”
情绪激动,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中年道人被抓得吃痛,怒冲冲转过身,一把打掉李夜墨的手,“老先生,不是和你说了吗?都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说到这,中年道人又补充道:“我也劝劝你,老先生,这个年纪就别和年轻时候比了,也为自己积点阴德,行吗!”
李夜墨平复了下情绪,歉意道:“实不相瞒,我是阮道长的故人。”
中年道人有些不耐烦了,“啧啧,这个理由我听了很多遍了,可我说的是实话,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李夜墨无奈,只好离开,临出门时,听见身后中年道士的声音,“师父,你怎么出关了,这次给徒儿讲哪段经?”
这时,一个李夜墨很熟悉的稚嫩童音响起,“还接着上回吧,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