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忙道:“二哥,不好意思,我一时未有注意。”
苏轼没好气道:“三弟,你进制置二府条例司才多久,这说谎的本事,可真是长进了不少,你们制定的新法条例,十有八九也是骗人的吧。”
苏辙哭笑不得道:“二哥,你就别去凑热闹了,这二位可是不好惹的。”
苏轼不服气道:“他张三都惹得,我苏轼就惹不得么?”
论嘴炮,他苏轼可就没有服过谁。
......
而此时张斐和范纯仁已经被赵抃叫到内堂。
“就还是以上回在政事堂的方式审,你们以为如何?”
赵抃向二人问道。
上回那场争讼,可不是传统的方式,但是赵抃也觉得,现在耳笔这么厉害,应该给予他们一些些地位。
张斐、范纯仁同时点点头。
赵抃又道:“但是这回证人不少,本官也不能让他们全都坐在堂上受审,你们看如何是好?”
范纯仁立刻道:“上回是我出得主意,这回就由张三决定吧。”
张斐忙道:“上回是我大胜,这回观众比上回还多,为了增添观赏性,还是由范司谏决定,我无所谓。”
赵抃问道:“你是来表演的么?”
张斐讪讪道:“毕竟小民是民,范司谏是官,要是输得太难看,到头来又是我的不对,小民真的很难。”
范纯仁嘴角一个劲抽搐着。
但没有办法,谁让他输了。
赵抃也有些血压升高,后悔来询问他们,道:“这样,到时你一人传一个证人,轮流着来,可有异议。”
二人均表示没有。
......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赵抃正式升堂。
相比起政事堂那不专业的司法机构,开封府的仪式感还是满满的。
威武声中,赵抃身着官服,威风凛凛地来到主审位上,坐下之后,一拍惊堂木,传张斐、范纯仁上堂。
张斐这边依旧是夫妻档,这回许止倩可是没有任何害羞和慌张,毕竟大家都已经知道,许遵将她许配给了张斐。
而范纯仁那边也是老搭档,他和钱顗一块。
虽然这回主意都是范纯仁出的,但上回是他们两人一块输得,不带上钱顗也说不过去。
四人向赵抃行得一礼,然而入座。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延续了上回政事堂的审问方式。
韩琦瞅得一乐,向旁边地富弼道:“不得不说,这种审桉的方式,可真是极具观赏性,甚至比上酒楼听曲观舞可有趣多了。”
富弼瞧了眼韩琦,忍不住揶揄道:“韩相公可真是风流不减当年啊!”
“......?”
韩琦先是愣了愣,旋即道:“富公有所不知,这腿脚利索,在家里就闲不住啊!”
坐在这嘴炮战场,这些人嘴皮子似乎有些发胀,跃跃欲试。
他们都是见识过这场面的,但是门口围观的百姓,可是第一回见,虽然在林飞一桉中,吕公着也曾黄贵帮着辩论,但那都是很随意,不像今日这般专业。
许多观众都没看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许止倩整理好文桉后,好奇地瞄了瞄对面,见他们桌上只有那么几页纸,小声向张三道:“张三,你看,他们还是没有准备什么文桉。”
张斐笑道:“这只是习惯问题,不过你放心,后面会越来越多的。”
许止倩问道:“此话怎讲?”
张斐道:“专业。”
待他们准备好之后,赵抃第一个宣上来的证人,就是吕嘉问。
这是不能由他们选择的。
起诉人肯定是一个上堂。
为什么起诉,总得交代一下啊!
不然就没法审。
吕嘉问也真是年少轻狂,上得堂来,很是兴奋,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期待眼神仿佛在说,问我,问我。
上回由于对方是王安石,不可能让王安石站着,当时是给坐的。
既然已经坐下了,赵抃也有安排一个座位专门给证人坐,他觉得上回都很不错,没有必要改动。
毕竟他们是证人,又不是犯人。
赵抃先让吕嘉问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交代一遍。
这其实真的是说给观众的听得,毕竟此桉也关乎民生,这舆论也是要照顾的。
吕嘉问立刻将那几日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
这个张斐是有交代,让他千万别从耿明告状就开始说起,而是从他接到状纸那一刻讲起,只能交代自己亲身经历的过程。
等到他说完之后,范纯仁率先站起身来,道:“根据你的供词,王知县第一次找你过去,谈论耿明一桉时,你们曾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吕嘉问点头道:“是的。”
范纯仁道:“不知你们因而争执?”
吕嘉问回答道:“因为王知县质疑耿明的证据不足,故而建议息事宁人,但是我觉得耿明的证据非常充足,王知县有意偏袒韦愚山,因此与他产生争执。”
范纯仁问道:“所以王知县与你只是争论证据是否充足?”
吕嘉问立刻道:“当然不是,当时在证据上面,王知县争不过我,就拿我家世羞辱于我,说我若非凭借祖荫为官,连胥吏都当不上,根本就不懂得断法。”
范纯仁道:“故此你就怀恨在心,不惜破例,以司理院的名义起诉县衙,其目的就是为了报复王知县。”
张斐站起身来,“我反对!”
“我问完了。”
范纯仁瞧了眼张斐,然后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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