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长微微颔首。对于强敌,他从无畏惧,可也不敢有丝毫轻敌的心。徐友长认真想了想,跟李江遥介绍起自己的作战思路。
二人仿佛是回到了当年在演武堂读书的时光,围绕一个城池攻防战的案例,相互出着难题、一起琢磨破解的方法。
正聊得投入,那个去找莲姬的亲兵此时回到了城上,拱手禀报:“大人,莲姬姑娘不在住处,听侍女说,她今天连晚饭都没吃就走了。”
“走了?”徐友长一愣:“去哪儿了?”
亲兵应道:“卑职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
李江遥对莲姬更加了解,淡淡道:“侍女们有没有说,莲姬走得时候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是襦裙,还是武士服?”
“额……这个卑职没问。”
“那就辛苦你再去问问吧,”李江遥吩咐:“同时看一看莲姬的腰囊和短刀在不在。倘若不在的话,你顺便跟夫人也报告一下。”
亲兵道声遵命,转身飞奔而去。
工夫不大,一身白衣裙带的夏侯凝寒出现在城头,神色显得有些焦急:“江遥,莲姬她可能出关,去敌营那边了。”
徐友长眉头紧锁:“不应该呀。现在城门紧闭,她怎么出去的呢?除非……”
“除非有人帮她,用绳索垂下去。”李江遥苦笑道:“你去问问手下,看看是不是这样。”
徐友长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卫所走去。片刻之后,他又神色凝重的回到了原处:“确实如你所料。四十三营今晚值守北段,莲姬跟他们说奉了你的密令,前去敌营侦查,校尉知道她是你身边的人,因此也不敢多问,只能用悬索把她放了下去。”
“不查军令、不验勘合,就敢垂索放人,那个校尉把军法当儿戏啊。”李江遥的语气非常平静,可就连夏侯凝寒都听出了一丝寒意。
徐友长歉疚的点点头:“大都护教训的是。我刚才已经命人把那个校尉关禁闭了,等候大都护处置。另外,我也有失察之责,甘心领罚。”
李江遥笑笑:“四十三营是霍丽娅的部队,你领什么罚?那个校尉也不必关着了,大敌当前,适当提醒一下即可。”
夏侯凝寒此时道:“莲姬怎么办?这丫头肯定是去偷营了,让我去接应她吧。”
徐友长连忙道:“那不行!这黑灯瞎火的,突厥营地纵横十几里,你去哪儿接应?绝对不行。”
“那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莲姬一个人冒险啊,”夏侯凝寒看向李江遥:“你说该怎么办?”
李江遥凝视着城外的黑暗,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去。”
“你更不能去!”徐友长急道:“大战还没有正式开始,先把全军主帅搭进敌人手里,闹着玩儿呐?我可跟你们两口子说啊,我现在是城防总指挥,你们若是敢胡来,千万别怪我不客气!”
李江遥知道他说得在理,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同时心中也暗暗发愁,担忧莲姬的安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四十三营的小校从城墙北段的方向飞奔到近前,单膝跪倒,禀报道:“大都护、徐将军,莲姬姑娘回来了!”
“回来了?人呐?”李江遥又惊又喜。
“正在我们那里治伤,”小校答道:“伤势有点重……”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侯凝寒已然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