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潇一马当先,领着几个人溜进了靠近东城墙的一座无人院落。他们准备在此略作休整,再重新换上一套守城禁军的标准甲胄,然后才从暗道溜出去。
吴凌解开身上的绑带,将蕊姬轻轻放下,担心道:“蕊夫人受伤很重,虽然基本已经止了血,但气息却越来越弱,这可如何是好?”
“你担心她撑不住?”文潇一边穿铠甲,一边笑道:“放心吧,她是你师父最得意的风尘暗探,身体底子好得很,且死不了呐。赶快换装束,时间紧迫。”
吴凌答应一声,旋即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甲胄,伸展胳膊往身上套。谁知,他的动作才做了一半,只听房顶上站岗的哨位低喝一声:“什么人?!”
紧接着,一记弓弦响动,房上又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一道人影自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院中,仔细端瞧,正是放哨的哨兵。
吴凌等人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抄起兵器,全神戒备。
这座偏僻的小院落,是他们事先选定的撤退点,在今晚之前从未启用过,绝不可能存在提早暴露的问题。现在既然出现敌情,那对方一定是追着他们几个来的。
文潇咒骂了一句,同时闪身窜到房柱的后面,一边以柱子为掩护、防备敌人再次放箭射击,一边小心翼翼向外观察。
吴凌则命手下护住蕊姬,千万别处差错。
等了一会儿的工夫,院子外面始终静悄悄的毫无异状,仿佛刚才的那一支冷箭从未出现过,而坠落的哨兵也只是自己抽疯而已。
文潇压低声音,对吴凌沉声道:“情况有些不对,来的应该不是禁军。”
吴凌闻言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这道理很简单,如果是欧阳林的人追来,这会儿肯定早就围住小院,发起猛攻了。
“难道是……镇疆军?”吴凌小声问道。
文潇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哑着嗓子喊道:“外面是哪位朋友?姓元的,还是姓沈的?”
沈烈的声音自屋顶传来:“文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他娘的,到底还是被这个煞星给盯上了!”文潇低声骂了一句,旋即嘿嘿怪笑着大喝道:“我当是谁呢,原来真是沈老弟呀。怎么?又甘心做回朝廷鹰犬啦?苦头还没吃够?”
此时沈烈现身对面房顶,在皎洁的明月下,负手而立:“文兄,这是沈某与劳剑华之间的私人恩怨,跟朝廷无干,跟你也无干。只要把蕊姬和吴凌留下,你可以随意离开。”
文潇转头看了吴凌一眼,冷笑道:“我倒真想如此呐。只不过,老子也是讲道义的人,你让我抛下他们俩,那恐怕是办不到。”
沈烈朗声一笑:“这样也好。当年在逆鳞司,文兄铁手之名冠绝北衙,沈某一直未有机会认真领教,今晚有缘,咱们兄弟就过几招吧。”
说罢,他提气轻身,翩然落到了院子中间。
紧接着,元斌石峰等情报司暗探也纷纷从隐蔽处现身,呈扇形围住吴凌他们。
镇疆军这边有二十多人,而对方包括文潇吴凌在内,不过七个战力,外加一个半昏迷的蕊姬,形势强弱一目了然。
文潇眼珠子咕噜乱转,故意冷哼道:“沈烈,你倒是好悠闲啊。现在半个帝都城的禁军都在抓捕你,承恩坊驸马府那边已经被逆鳞司围得水泄不通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跟老子请教武功招数。”
由于情报司的人提早一步去万年县大牢附近埋伏,因此驸马府那边所发生的事情,沈烈他们的确并不知晓,这个时候忽然听文潇如此说,大家都不禁一愣。
文潇人老成精,瞬间便从情报司暗探的表情中捕捉到了惊讶异样的反应,他心念一转,嘿嘿笑道:“呦?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啊?啧啧啧,驸马府眼看就要被查抄,七公主李汐香消玉殒,而前去保护她的河间郡王、董天星等人也将被以谋逆罪论处。不然的话,我们怎么会在今晚偷袭万年县大牢?”
吴凌知道他的意思,也连忙帮腔:“沈烈,你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们只需高声示警,附近的禁军很快便会围杀过来,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