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米特洛夫出现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却没有跟随任何团队——
即使是再迟钝,也应该能够察觉到异常了。
这也是训练结束之后,桑普拉斯拉着佩尔特离开的原因:
在作为一名球员以前,他们首先都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血有肉、一个会开心会紧张会悲伤会愤怒会偶尔讨厌网球的普通人。
桑普拉斯接起了手机,佩尔特却还是没有忍住,转头看向球场。
视线余光注意到阿加西的脚步在自己身边停下,佩尔特轻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相信高文,他总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有时候,我也忍不住疑惑,我们是不是忘记了,其实高文才十九岁而已。”
阿加西认真想了想,“有人十九岁,却表现得像四十五岁;有人四十五岁,但表现得却好像十九岁。”
十九岁?四十五岁?
为什么总觉得阿加西的这番话语在内涵某人呢?
佩尔特顺着阿加西的眼神看向桑普拉斯,正在通话的桑普拉斯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瞪圆眼睛看了回来,用口型说到: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吗?”
佩尔特收回视线,看向阿加西,认真地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夕阳,漫天漫地地燃烧着,绚烂的橘色映照着那一张张青春洋溢、大汗淋漓的脸孔,白色的球衣迎风飘扬,就这样奔跑着,忘乎所以地奔跑着,似乎就准备这样一路奔跑到天涯海角,也不知疲倦。
年轻,真好。
忽然,佩尔特就放心下来了,也许是他想太多了,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勇敢一点,去闯荡去开拓去挑战;否则,到他现在的年龄,就已经没有精力再继续折腾了,变得畏手畏脚起来,早就已经丧失了勇气。
这也是高文身上最宝贵的闪光点,对吧?
踏踏踏!
踏踏踏!
训练场上,冲刺的脚步持续不断地摩擦地面,吱吱的声响似乎马上就要着火,就连滴落的汗水也在滚滚热浪之中蒸发,以至于周身蒸汽腾腾起来,远远望去,画面着实有些滑稽。
冲刺!
再冲刺!
越跑越快!
然而,迪米特洛夫还是无法缩短距离,不仅没有缩短,而且还肉眼可见地看到距离正在一点一点拉开。
跑着跑着,然后迪米特洛夫就发现,自己已经被高文套圈了。
最后阶段,高文干脆转过身来,面对着迪米特洛夫,慢慢悠悠地后退跑,时不时还举起右手打招呼。
这是在羞辱他吗?
迪米特洛夫咬紧牙关就想要再次发力,如同龟兔赛跑一般,证明骄傲必败,他还是能够扭转局势的,但脚步才刚刚蹬地发力,膝盖就一阵发软,根本无法蹬住地面。
发力,也就成为了卸力。
泉涌而出的力量导致膝盖一软,整个人就顺势往前滚了出去,一个前滚翻、两个前滚翻,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
字面意义上的,滚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