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不过，神色却是逐渐沉重下来：“他们都是大周的子民！”
“一直以来，都生活在最苦的环境之下！”
“不管是倭寇横行，还是天灾人祸，从来都没有任何怨言。”
“其实！”
“他们是最容易满足的一群人。”
“只要能够让他们吃饱穿暖，只要能够让他们能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么他们就会心甘情愿的为你献上自己的生命！”
“可事实上，在整个大周境内，究竟有多少的寻常百姓能够吃饱穿暖？”
“你统计过么？”
苏辰看向了一旁的左雅。
左雅低下头，过了许久之后，才面色尴尬的摇了摇头。
苏辰微微的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统计过，但是我一路南下，见过了太多太多！”
“你知道易子而食么？”
苏辰再次开口问道。
左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见过么？”
苏辰的声音此时此刻无比沉重。
左雅摇了摇头。
“我见过，就在我刚到崖州的时候。那个时候，崖州刚刚遭遇了一场台风，整个崖州，基本上连一间有顶的屋子都找不到！”
苏辰低下头来。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许多。可是，在见到了……”
“之后！”
苏辰的声音在此时此刻，竟然有了几分哽咽的味道：“我也就想办法开始改善崖州百姓的生活。万事开头难。最开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搞钱。”
“我哭过穷，向朝廷要过赈灾粮款！可你根本想不到，朝廷拨下来了三万石的粮食，但是，到送到崖州的时候，我只拿到了三百石！”
“我也写过无数的奏章，可却全部都石沉大海！”
“……”
苏辰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了几分苦涩：“我知道，他们有着通天的本领。我没办法，就开始打起了海盗的主意。”
“最早的时候，我们没有船，没有人，甚至士兵们连吃的东西都很少。”
“战损比在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达到了三比一。也就是说，我们这边死三个人，才能够杀掉对方一个人！”
“没办法，海盗的船是大船。我们就只能够用渔民的渔船，而且还需要快进快出……”
“再加上缺食少兵！”
苏辰说到这里，却是猛然间笑了一声，而后接着道：“无数的战士们惨死。”
“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退路！”
“那个时候的我们，比现如今，要惨多了。他们需要面对的不过是几千的精兵而已，但是，我给他们配备了最好的武器，平时也给了他们最好的训练！”
“吃的，穿的，也都给了保障！”
苏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所以，他们才愿意去拼命，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他们战死在这里，他们的家人都能够受到庇佑。”
左雅轻轻地低下头来。
过了许久之后，才接着说道：“我想，我大概是能够明白的。”
左雅鼓起勇气，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发现苏辰正在那里愣愣的出神，双眼也是看向了两军交界的地带。
有些羞恼的跺了跺脚。
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目光之中满是温柔。
“哼！”
赵寻往前跨出一步，手中长枪挥舞了一下：“看来，你们是要自寻死路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们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