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钟，对于三品的战斗而言，已经相当长了。</p>
长到已经有凡人注意到了‘世界在变化’。</p>
有些天赋异禀，极端敏锐的凡人已经意识了世界的可怖变化，他们惊恐于此，有些道心破碎，还有些则因此而顿悟。</p>
但不管凡人们得到了怎样的好处，李启和对方的战斗仍未结束。</p>
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反应了。</p>
下一个刹那，所有的变化都遭到了停止。</p>
看似无止境的攻防在这一刻画下了句点。</p>
漏内法出手了，他来支援李启了。</p>
九鼎咸震，有白虹贯宇，天变自成，钩星耀目，万界动占，有太白食昴，岁星害鸟尾，纵然之气先守尾，灾气署垂于天，毒龙穷煎，杀生血食，天地以降，举滔天之目，立漂杵之论，皆应灭亡之兆。</p>
但这些只是表象而已。</p>
风至而树枝动，但树枝不能致风，是风来了，树枝才会动。</p>
所以，雷动而雉惊，发蛰而蛇出，夜及半而鹤唳，晨将旦而鸡鸣，是物应天而已。</p>
这些东西，只是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灭亡’，所以产生了这种‘征兆’。</p>
征兆出现的瞬间，那位灵道三品立刻撤退，直接离开了欲界，消失无踪。</p>
漏内法出现在了李启的面前，依然是那魔怪的状态，说道：“啊，没抓住。”</p>
“抓不住的。”李启摇了摇头：“对方状态还很好，而且也很收敛。”</p>
三品的战斗，想要抓住或者彻底杀死对方是相当难的，基本上只会出现在混战或者围攻之中，像是人巫之战打的热火朝天这种烈度才会导致三品大规模陨落。</p>
李启以前在长安就经常听说三品陨落，甚至频率高到几年一次，不过那些都是官位，人是死了，官位还在，所以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折损。</p>
死去的就好像李启之前的肉身一样，完全无所谓，尽管对于官位持有者来说是真死了，但对这个‘职位’来说却没有任何的影响。</p>
死得起，这也算是人道独有的优势吧，当然，说的是官位，而不是靠自己实力修行到三品的猛男们。</p>
“不过，灵道为什么会来阻拦我？是你们的关系吗？”李启看向了眼前的漏内法。</p>
“嗯，大概是因为你在引导欲界的灭亡吧，灵道中有一位看不下去，也很正常？”漏内法说道。</p>
“欲界的事情，关灵道什么事？”李启皱眉。</p>
“那恐怕你得去问灵道了，但看起来也不像是灵道的选择，应该是这位三品的个人决定吧？如果放心不下的话，去找他问问吧。”漏内法说道。</p>
“那么，我就先走了，有了这次的教训，应该不会再有人来干扰你了，请继续吧，李启，我们也会从旁协助。”</p>
李启却看了一眼漏内法，说道：“就算不能毁灭真正的欲界，你们也这么高兴吗？”</p>
“毁灭，总是好的，而且……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毁灭真正的欲界呢？”漏内法反问道。</p>
“显而易见吧？我们只是摧毁了欲界的物质而已，但对于背后衍生出一切的本质并没有造成影响。”李启回答道。</p>
“本质？真的有本质吗？”漏内法随口答道。</p>
“是啊……真的有本质吗？不过这个问题，就不是现在应该讨论的了，继续做事吧。”李启说道。</p>
他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因为要讨论这个的话，将会涉及到另一个道争，就是‘有无之争’，其实就是说，现实，有本质吗？</p>
在一切的现象背后，有一个‘绝对本质’吗？</p>
还是说，一切的现象本身就自己的本质？没有所谓的‘背后’。</p>
关于这个的争论，李启无意涉及，也就没有必要讨论了，要是非得掺和进去，那他就得同时打人巫之战和有无之争，会累死的。</p>
放下这个争论，李启目送漏内法离开。</p>
这位死魔三品的到来逼退了对面，也让李启对三品的战斗产生了更加直观的认识。</p>
通常意义上的‘战斗力’已经在三品不生效了，就好像李启刚刚打架一样，实际上李启的战斗力从七品开始就已经是各个品级之中的翘楚了。</p>
哪怕打不过小天师魔王子什么的，但收拾收拾普通野人还是没问题的，他其实一直都是属于比较强大的类型，这得益于他优秀的见识，真知道韵的强大，知识的积累和巫神山各种强大术法的传承。</p>
这可是真强大，巫神山的术法其中不乏巫神亲自发明的，绝对是泛用性和威能都大的离谱，对比起许多‘域外天才’的自创招数，根本就是碾压性的。</p>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来到三品之后，都不复存在了。</p>
战斗力这个东西，在三品压根就不能这么划分。</p>
这些都不重要，在三品，就连修为本身都显得那么苍白，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解题。</p>
这种状态下……相性恐怕很重要啊。</p>
道途的克制与否甚至可能占到胜负的大头，因为如果没有明显克制，或者进行正义的围殴，那么不太可能在热战之中分出胜负。</p>
怪不得，三品的战争将会以‘战区’的方式来进行啊，因为直接打，很难打出结果……</p>
一想到这里，李启突然想到自己的老师，祝凤丹，还有弥信大巫。</p>
等等，他好像在李启面前打过三架，曾经格杀过三个同级……</p>
怎么做到的？</p>
得去问问。</p>
现在就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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