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村五六十户人家,屋子比较聚集,村子正中心一个大大的晒谷场,这个时节家家户户收了稻谷,大太阳天的正好晒谷子,整个晒谷场铺满黄澄澄的稻谷。
族长家位于晒谷场的北边,此刻族长正和三四个老头围在树下动象棋。
族长沈里正六十来岁,留着一口花白的山羊须,边捋胡须边专注地盯着棋盘。
这时旁边观战的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族长,沈宏家的丫头来了。”
听说她来了,大家心里咯噔一下。
上回也是在下棋,她来找族长要跟纪寻和离,族长劝了几句她不听,把人家棋盘砸了个稀巴烂。
这丫头,脾气暴爱犯傻,挺麻烦的,大家望着她直摇头。
“这个傻丫头,又是来闹和离的吧?”
“可不是?都来四五回了。”族长摸着山羊须,满脸的无奈,“沈宏要是知道他的女儿被教成这个样子,在地底下估计眼睛都闭不上!”
“这个王老太,昧良心啊,十有八九是她撺掇的。”
“我说族长你可千万别同意,这傻丫头一和离,准没有好下场。”
正说着,沈予桉和纪寻过来了。
“族长爷爷、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下棋呢?”沈予桉笑望着他们。
“哎,予桉来了啊。”
几位大爷有些紧张地应着,边回答边护着棋盘远远的躲开。
正杀得难分难解呢,砸了棋盘事小,没分出个胜负高低事大,晚上会困不着觉的。
族长见几个老家伙把棋盘安全地端走了,这才敢跟沈予桉说话。
“予桉啊,找爷爷有事吗?”脸上笑容和蔼,目光投向沈予桉身后的纪寻。
纪寻吧,虽然外乡人,但脾气是真的好,沈予桉开口闭口‘纪瘸子’‘丑八怪’,把他骂得一文不值他从来没动过怒,是个有大胸襟的人。
他打死不和离真当他离不开沈予桉?当然不是,是护着这傻丫头呢。
可惜这傻丫头脑子不清楚,分不清好坏美丑,着实让人很无奈!
“族长。”纪寻也上前打招呼,和往常一样眉目淡然。
“阿寻啊,你不会是同意了吧?”族长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望着纪寻。
抛却脸上那道疤,这其实是个挺俊美的少年,可惜战火无情,脸毁了腿也毁了!到头来被一个傻丫头嫌弃至此,也是让人唏嘘。
“族长,我们来不是因为那个事。”纪寻回答。
“不是因为这个事?那是?”族长有些惊讶,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是来和离的就好,否则实在难缠,“那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族长爷爷,这事那事到底是什么事?我咋一句都听不懂哩?”
沈予桉不想表现得太聪明,想拿回父亲的房屋和田产她越蠢越傻越容易解决。
“予桉不需要听懂,你说说,找族长爷爷什么事?”沈里正抿了口茶,继续捋着山羊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