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娄山绵延千里,山高林密,怪石嶙峋,沟谷纵横。
“大哥,怎么不追了?只要再加把劲,我一定能把蜣蝻那小子逮住。”
藏霸一边郁闷的叹气,一边凑到薛礼身旁心有不甘的嘀咕。
薛礼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二弟,你莫非忘了三叔的嘱咐,蜣蝻此人阴险狡诈,他费尽心机将我们引向深山必有所图,不可轻易涉险。”
薛礼言毕,手指前方淡淡说道:“你看前面草深林密,且不说蜣蝻有无伏兵在此,单是这春末夏初之际,早晚瘴气迷漫,其毒最烈,稍稍沾染便有性命之忧。”
“嗨!怕什么?临行前大伯不是给咱们配了香囊药草吗?”
说着话藏霸便要带领军卒继续追击,薛礼见状,冷声说道:“藏霸,本先锋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若再敢前行一步,休怪本先锋军法无情。”
藏霸闻言连忙止步,笑嘻嘻的拎着大锤回到薛礼身旁。
“大哥,你别生气嘛!我听你的还不行嘛!”
看到藏霸带人回转,薛礼肃容说道:“严令众军小心戒备,以防敌军趁夜偷袭。”
群山环翠,月光如洗,薛礼遥望着天边的星斗睡意全无。突然,四外的树林中沙沙作响,一阵阵腥风扑鼻而来。
“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就见数不清的斑斓猛虎从密林中飞窜而出,在这些猛兽之后是手持刀枪,脸图彩画的沧云部众。
由于环境使然,先锋营众军心中惊骇,只不过稍一失神,斑斓猛虎已到眼前,霎时间咆哮声、惨嚎声此起彼伏,原本严整的阵势一片混乱。
“呀!哪来这么多大猫,好厉害。”铁牛一边惊叫,一边抡动铁扁担左扑右杀救护身边之人。
薛礼和藏霸见状,连忙催动坐骑领军冲杀,试图将随后而来的沧云部众阻隔在外,那料到马匹受惊不敢前行,无论众人如何呼喝,那些战马只是在原地悲鸣打转。
眼见情势紧急,薛礼大吼一声道:“下马步战。”
随着他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跳下马鞍,各舞刀枪奋勇向前。
清冷的月光下,一场惨烈的近身肉搏就此拉开序幕,血光之中薛礼金锤挥舞所向披靡,铁牛扁担横扫大杀四方。
面对张牙舞爪的恶虎,藏霸手中巨锤连晃,嗖嗖嗖,几声轻响过后,数只斑斓猛虎翻滚倒地,凄厉的惨嚎声中竟然夹杂着声声人语。
听到人声,藏霸心中生疑,他上前一脚将爬伏在地的恶虎踢翻,借着皎洁的月光仔细一看,原来这些畜生大多都是沧云部众披着虎皮假扮而成,在他们的手脚上都绑着锋利无匹的钢钩寒意森森。
“大家不要慌,这些老虎都是敌人假扮的。”
藏霸急声高呼的同时,抓住虎皮猛的一扯,呲啦,虎皮之下滚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众军见此心中大定,纷纷打起精神勇不可挡。
蜣蝻见把戏被人戳穿,知道久战不利,当即呼哨一声,带领部众退回密林之中。
天明之后,薛礼命人打扫战场,剥得新鲜虎皮二十余张,假冒虎爪的钢钩五百余副,歼敌一千有余。
中军大帐里,刘鲲看着薛礼送来的战报久久无语。
德古在旁轻声劝解道:“三弟莫急,岭南地势与中原不同,山高林密不利大军展开,朝贵能在短短时间内取得如此战果实属不易。”
“大哥所言甚是,朝贵治军严谨,稳重老成深得我心,小弟一向视之为左膀右臂,只不过盛夏将至,山中潮湿蚊虫横行,战事拖延越久对我军越是不利。”
德古闻言顿时心生愧意,自从开战以来,一直是薛礼领军先打头阵,刘鲲大军随后支援,至于南疆各部为了保存实力大多拖延避战,观望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