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如血的夕阳下,刘鲲满身血污仍在奋力厮杀,面对眼前数不清的敌人他来不及为惨死的将士悲伤,唯一能做的便是竭力舞动长枪,为死难者报仇雪恨。
咣,咣,咣,随着一阵清脆的铜锣声响,刚刚还如狼似虎的敌军潮水般四外退去。
尸山血海中,薛礼、藏霸等人打马来到刘鲲身边,看着眼前一个个血染的身影,刘鲲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放心吧!三叔,这些都是别人的血。”
藏霸一边说,一边费力的抬起手臂拍了拍胸脯,不料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末,一大口鲜血没有忍住,哇地一声喷了出来。
“二哥!你咋了?”
眼见藏霸摇摇欲坠,铁牛大步上前将他扶下坐骑。
“子庭,你这是咋了?你可别吓唬爹呀!”
眼见常胜滚动的泪水在污秽不堪的脸上撞出两道白痕,令原本就丑陋不堪的面容又添几分怪异,藏霸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放心吧!爹,我没事。”话音未落,暗紫色的血液已经顺着他干裂的嘴角丝丝滑落。
“哼,好一出父子情深的大戏。”
常胜闻声抬头,只见满脸悲戚的萧天左越众而出。
“呸!姓萧的,有本事跟老子单挑,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面对常胜挑衅的目光,萧天左轻蔑地摇了摇头。
“就凭你,还不配!”
“衡臣老弟,事已至此,难道尔等还要做垂死挣扎吗?”
刘鲲闻言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静等下文。
萧天左见状尴尬的轻咳一声,然后继续说道:“衡臣老弟,以你的才能若是死于乱军之中岂不可惜?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当审时度势才对,只要你肯为本帅效力,本帅保证绝不亏待于你。”
“哈哈哈,胸中有誓深如海,酬报知遇何惜身,好男儿顶天立地,岂能屈身侍贼。”
刘鲲言毕,双手握紧火凤亮银枪遥指群敌,常胜等人也极为默契的打马上前,各自紧握手中兵刃欲做最后一搏。
“哼!不知好歹,既然你们诚心求死,那本帅就成全你们。”
随着萧天左一声令下,数千柔然兵将蜂拥而上,刘鲲等人就像风暴中心的一叶小舟,顷刻间便消失在惊涛骇浪之间。
“嘶咴儿咴儿。”
猛然听到战马的悲鸣声由远而近,萧天左脸上陡然色变,不过眨眼之间,数百精骑已经闯入眼帘。
借着绚丽的霞光向远方望去,只见这些精骑一个个铁盔铁甲,手中清一色厚背砍山刀寒光烁烁。
在队伍最前面一匹黑马快如闪电,马上之人身高背阔,脸上一张黄金面具将本来面目遮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