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在风临城寻找志同道合者,一起出手教训这个偏鄙之地的野蛮修士。然而陈瑜行事谨慎,而且有紫阳宗的名声和如意宗的香火之情,竟和楚国、内黄、齐国等大派修士交好,令她赫连大小姐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找来找去,只眼前这上不得台面的凉山派袁行健,似与她有共同目标。
轻哼一声,赫连娇仍然看向东南方最辽远处的浑沌,淡淡道:“小地方出来的修士,不懂筑基之艰难,听闻晋阶凝气境才半年就急着冲击境界。他陈瑜难道认为,世间那么多修士终生停留在凝气境,当真是不愿筑基吗?”
“赫连姑娘说的是,敝宗每年招收三千凝气境弟子,但只有不到十人可以成功筑基。”袁行健连连附和,道:“风临城灵气稀薄,其筑基丹的品质更不到三品,陈瑜的积累不够深厚又太心急,当然不可能成功筑基!”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统万城赫连氏虽已没落,但威势不减。至少凉山派的元婴数量,无法和统万城相提并论。袁行健着急跟赫连娇攀上关系,甚至不惜爆出自家宗门短板。
凉山派每年三千凝气境弟子,竟只有不到十人可以成功筑基!
袁行健想以此突出自己这个筑基修士的与众不同,想要在赫连娇心中有一席之地。然而他太忘形,却令赫连娇心中,对凉山派再次看低。凉山派如此令人惊讶的实力,若非迫切需要帮手,赫连娇恨不得立刻起身离开。
同一座酒楼,和袁行健相隔不远的另一处雅间里,两个修士正在闲聊。他们聊天的内容,也是关于陈瑜。
“原来兄台真是来自西北修仙界?”一个身着灰色戎服,身形有些干瘦的凝气十四层修士,颇有些惊讶的道:“在下梅炯,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干瘦修士对面,是一个膀阔腰圆,满脸络腮胡的筑基初期修士。此人脸上胡子太多,以至于看不清年纪,立刻还礼道:“在下魏某人,西北修仙界一介散修,见过梅兄!”
“刚才就看着挺像,没想到在这边垂之地竟能遇到魏兄!”在中洲的风临城遇到故乡人,梅炯大感兴奋,举杯向魏某人邀酒。拭去嘴角残酒,梅炯身子前倾,向魏某人道:“魏兄适才说,此前和陈公子有过交集,不知可否细说?”
“其实何止有交集。”大胡子魏某人颇为得意,挺胸道:“一次在雍国栒州漆郡小王家村,一次在蔡国梁家庄,魏某还曾两次追杀过陈公子呢……”
如果是冲击结丹,那么即使闭关三个月甚至三年,也不会令修士感到意外。然而只要丹药、灵气不缺,是否能够成功筑基,短则半个月长则一月定可以有明确的消息。
陈瑜当日满身紫霞冲进城中,一路所过之处鸡飞狗跳,几乎整个风临城的修士都知道,他要冲击筑基境界。
可一个半月过去,是成功还是失败至今没有丝毫动静,在这个闲极无聊的午后,很多人的聊天内容,都正在筑基的陈瑜有关。
“陈公子至今未能出关,崔公子对此可有猜测?”城主府一处小花园,景蕊向进府陪风狸的崔祛问道。
风狸在风临城过得很是没心没肺,尽管有时抬起头,看看东南方向连城墙也挡不住的浑沌,无比干净的俏脸上会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就被明朗的笑容取代。
崔祛几乎每隔一天就会回来陪她,风狸干净明朗的笑容简直令他迷醉。此时风狸正在跟小花和灌婴玩闹,他这才有工夫跟景蕊闲扯。
“这如何猜测?”对罗嘉昕的失望,令崔祛已经决定趁早离开风临城,他不愿再在这里浪废时间,因此也不愿再敷衍景蕊。
“难道崔公子没想过,陈公子或许没有服用筑基丹?”盛夏的花园一派繁华,景蕊一边赏花,一边扭过头看向崔祛问道。
“应该不至于。”崔祛思索道:“陈瑜或许胆大包天,但是黑蛟的路子无迹可循,他自行摸索就不怕走火入魔甚至爆体而亡吗?”
这是崔祛的心里话,尽管他希望陈瑜当真舍弃筑基丹,但他乃魔师宫亲传弟子,至今为止翻阅过的典籍比陈瑜只多不少。而所有典籍中,都没有这种筑基方式的记载。正如他所说:黑蛟的路子无迹可循,陈瑜就算和自己一样不甘,也不敢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尝试。
景蕊微微点头,她认可了崔祛的说辞。因为只凭着黑蛟的一番自夸,无迹可循之下,世上没有哪个修士敢于去冒险。
“那陈公子为何,至今还没有动静呢?”景蕊满是疑惑,向陈瑜闭关的方向,也就是罗嘉昕的院子看了一眼喃喃道。
“或许是陈瑜积累不够,见你二哥的静室灵气充足,因此多留几天好好修炼一番。”崔祛心中带着不甘,说着自己最合理的猜测。
“对了,不是说你长兄要回来吗,都半个月了为什么他也没个动静?”崔祛将关于陈瑜的猜测甩出脑海,顺便将话题引到罗嘉辉身上。
“风波镇很不平静,长兄一时还走不开。”景蕊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