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往小了说可理解为,将来要选什么样的法宝。”张辟疆代为解释道:“往大了可理解为,将来走正道、魔道亦或邪道。”
嗡声四起,原本寂静的确山,突然变得喧哗。张辟疆这个解释,有人认可,有人质疑。
“正道、魔道,还能选择吗?”纪妃月怯怯的质疑道:“一个人出身哪个宗门,不就注定了将来要走的路吗,为何还要选?”
“妃月姑娘有所不知,在我们看来出身并不重要,心性才是根本!”司马错感慨道:“有的人只是散修出身,但行事光风霁月;与之相反,有的人出身顶级宗门,从小深受教导受尽师门宠爱,最终却残杀同门甚至弑师。这就是选择!”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纪妃月知道,司马错指的是杨采微。
但新的疑惑又涌上心头,杨采微所为,在司马错、陈瑜甚至她纪妃月看来确实大逆不道,可在其父以及元州上下看来,杨采微所为应该合情合理才是。
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这里却有截然相反的看法,那么所谓的道,岂不是并没有标准?
纪妃月感到头脑发胀,阅历、性子使然,她摇了摇头,目光看向陈瑜挺拔的后背上,她决定不再想这些复杂之事。
机缘啊!造化啊!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偷懒,就足以令人痛悔一生,而纪妃月的懵懂,令她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老夫也想问陈小子,什么是……道?”青云宗化神祖师曾布问道。
不是已经问过而且陈瑜已经答过了么,曾布前辈为什么还问?
充斥于天地的喧哗瞬间消失,没有人会认为这是曾布的失误,所有人都看向山顶平台上坐着轮椅的陈瑜。
陈瑜也是一愣,但是稍作思索:“道,是道理。”
喧哗嘈窃,但很快哑然。所谓的道就是道理,这个答案明显有些敷衍,但大家都很认可。
“什么……是道?”万寿老祖的声音突然降临。
怎么又问?
窃窃声乍起乍息,无数目光再次看向陈瑜,看他这次作何回答。
“道,是道义。”陈瑜道。
“空泛,言之无物。”万寿老祖道:“相比道路、道理,道义的门槛会不会太高?”
不高啊。这句话陈瑜差点脱口而出,然而想到中洲修仙界的普遍情况,又给生生忍住。
“张师兄给解释一下吧?”陈瑜道,张辟疆扭过头去不理他。陈瑜又向屠岸贾、郭秉烛等人道:“各位师兄给解释一下?”
“你的悟道之法,为何不自己解释?”章太炎不满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解释起来太掉价。”
“你当师弟的都觉得掉价,我们这些师兄就不掉价吗?”
“众所周知,共工与人皇颛顼争位,惨败,心有不服,故撞断不周山……从此天高西北,地陷东南……”山下突然传来李承锦的声音。
有人帮着解释,陈瑜先是一喜,接着想到什么,怒目看向曾新瑶。后者根本不理他,轻哼一声继续盘膝打坐,并且将脸转向一边。
“怎么了,他为什么突然这个表情?”纪妃月抱起曾新瑶手臂问道。
“今天杨采微会来确山,李师弟带了数十师兄弟正在四处搜捕。”曾新瑶道。
纪妃月闻言,皱着鼻子给陈瑜一个凶狠的表情,又问曾新瑶:“这是正事啊,他为什么要发怒?”
“因为大家骗了他,让他以为李承锦、李雪南、鹤笔翁和鹿杖客等人,今天应该留在别院看家。”曾新瑶先有些得意,接着又黯然道:“如今李承锦突然出声,是通知我们,他没找到李采微,而且要放弃了。”
从正午找到黄昏还没找到,确实也该放弃了。
“那李承锦现在说女娲补天,又是什么意思?”纪妃月疑惑道。
嘘——曾新瑶竖指于唇,低声示意她仔细听,不过此时,下方已经换成了李雪南的声音。
“女娲又斩巨神鳌之腿为新的天柱……然而世人皆知,时至今日依然天高西北,这是何故?是女娲计算有误,或者神鳌天生有腿略短?都不是!”李雪南的声音继续道:“至今地陷东南的原因是,女娲斩下一截鳌腿,将其放进了人的心里!”
“人的心里,连撑天柱都容得下,难道还容不下道义吗?”李承锦喝问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