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疆向南的北域,魏某人和梅炯站在一处山上,他们各自看着日月同辉,视线相触时,彼此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激动和欣喜。
东域。齐国。大长老也就是齐国相国田完私邸后花园。
正在等待相国田完召见的李思远,怔怔地望着日月同辉,他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
今日之后,陈师兄几乎坐实了大气运者的身份,不论他本心如何,他将不得不卷入接下来的大乱,而紫阳宗弟子也将不可避免的被牵连。
所以说,就算目前一切都还只是未知,但我将来攻灭元州的合作对象,更多的可能应该是掩月宗。
司马钧和司马错身后是庞大的脩武司马氏,我一直抗拒与他们合作,除了掩月宗以宗门之外,实际上已经独属于司马氏,与我理念不合之外,脩武司马氏也是极大的原因。
我不能令未来的方夜宗,成为脩武司马氏的附庸!
可今日陈师兄的日月同辉,已经断了我跟紫阳宗合作的可能,我其实已经别无选择。
那么,我还有必要去巽风半岛吗?
东域更东,越过东海,越过妖仙宗的无数岛屿再往东。
吴峰泰来到一座无量巨塔前,在即将迈入巨塔石阶的最后一刻,他想回头。
他想看看来时的路,想看看其实目力根本看不到的父母、兄长和嫂嫂。
就是这么须臾的犹豫,让他看到了东边明月与西边骄阳。
“陈瑜,真的是你吗?”受日月同辉这般世所罕见的异象冲击,吴峰泰短暂地忘了父母和兄嫂,而是怔怔地,想起陈瑜单薄的身影,俊秀的面孔,以及对大气运极为抗拒的神情。
中域。凡人周国洛京,城南数百里外的峡谷。
这里怪石嶙峋,千岩竞秀。微风拂过,万窍齐鸣,如天籁又似神嚎。
一处岩窟洞口,受了重伤、神色灰败的福鉴和尚望着日月同辉。
在他右侧三丈开外,一处丈许高的石笋顶上,身材矮小干瘦,脸上纵横交错布满皱纹的——陆压,也望着日月同辉。
这二人相距如此之近,福鉴甚至只需眼睛余光就能看到陆压,然而看他神情,却分明并不知道身边竟有陆压的存在!
确山北麓,坐着轮椅的怨公子望着日月同辉,他伸手招来破云。
这一日的日月同辉,虽只持续了一盏茶的工夫。然而正如龙学疆所言,陈瑜这一次的名动天下,更甚于以往任何一次!
只持续了一盏茶的日月同辉,不止令所有修士修为精进,更却令整个中洲的灵气成倍浓郁。一些修士从未涉足,或很少涉足之处,奇卉凭空诞生,异葩争相斗艳,很多早已绝迹的灵药仙草,也在日精月华的短暂造化下,重现人间。
当东边明月迅速淡去,当西边骄阳彻底落山,夜暮降临。
陈瑜身上仍有紫霞,只是不再璀璨,他缓缓落在轮椅上,当紫霞散去他欣喜的发现,自己的伤早已不药而愈,而且修为更有精进。
同样的,曾新瑶的伤势也彻底痊愈,她的修为同样有了精进。
“日月同辉,只是陈瑜对道的理解牵动了天地异象,与大气运无关!”曾新瑶斩钉截铁的,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结论。
除了晋入忘我之境的赵抽和张辟疆,所有人都知道曾新瑶这话,是在垂死挣扎,是不愿接受陈瑜进一步被坐实大气运者这个身份。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羊衔平缓着修为精进后浑身激荡的妖力余波,好整以暇道。
“什么办法?”屠岸贾赶紧追问。
“屠岸师兄应该知道,羊前辈嘴里没什么好话。”陈瑜从轮椅起身,伸伸胳膊抻抻腿,一边活动,目光严厉地瞪视羊衔一眼,道:“我生是紫阳宗弟子,死也要进英烈祠。我可以拜入金鳞阁,并且为金鳞阁效死力,但我绝不可能成为金鳞阁亲传弟子!”
“羊前辈所谓的办法,竟是让陈师弟主动离开紫阳宗?”屠岸贾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抬了抬吊在胸前的右臂,向羊衔道:“陈师弟以前资质太差而位列亲传,我们虽然不愤却也接受。今后他大气运加身,我等必然深受牵连,但同样会接受。”
“好端端的说一些陈年往事干什么?”陈瑜不悦道。
“紫阳宗已经覆灭,我们的处境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乔季同道:“就拼着这条命,陪陈师弟陪各位同门轰轰烈烈的干一场,说不定拼着拼着也能成就一番大业!”
“你们都想哪去了?”陈瑜更加不悦,道:“我会拜入金鳞阁,我会得到阴阳镜,我会将这一身气运转给他人。我们的目标不变,仍然是重建宗门!”
“陈师弟,你们快来看看!”紫阳宗弟子稍稍放下的心,立刻被正在为赵抽护法的杨渥打断,只听他道:“赵兄的情况,有点不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