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公所言甚是有理,南都光复,监国行在自当移跸,也好鼓舞前线的将士,让北方的汉人都知道我大明朝光复了。”
被监国行在授封为太子太傅的黄宗羲这会哪里还有当初在余姚瞻前顾后的模样,脸色涨的通红,第一个走出了队列,躬身向高坐在大殿中间的朱慈炤行了一礼,他也认为马仲英的提议很是在理,南都既然光复,那大明的监国殿下自然要在南都皇城接受臣民的朝拜,从理法上确认新立大明的正统性。
“黄老说的不错,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监国殿下正该还于旧都,祭拜孝陵,重振大明朝纲。”
同样是监国行在任命的礼部侍郎唐甄更是一头拜倒在朱慈炤的御桉下,唐甄原名大陶,字铸万;后更名甄,号圃亭,四川达州人,生于明崇祯三年,今年五十四岁,幼年随父宦游两京。
伪清顺治二年南京城破,唐甄父子避难浙江绍兴,伪清顺治十四年江宁乡试中举,被清廷任命为山西长子县知县,因耻于清廷官场的黑暗,仅仅上了十个月的唐甄便弃官而走,其后二十年遍游河北、河南、湖北、浙江、江苏等地,和黄宗羲、顾炎武等人交好,
他认为清廷并没有推行富民政策,而实行的是忘民、虐民、害民之政,因而四海之内,百姓日益穷困,而且清廷官吏横行掠夺民众之财,坐视民众疾苦不救,贪婪谋取一己私利,曾有言“当今之世,无人不穷,非穷于财,穷于银也。”
这次唐甄南下,其实本是寻黄宗羲而来,可到了余姚后,却收到了大明重建的消息,而亦师亦友的黄宗羲已然入粤,遂心下一横,也追到了广州,经黄宗羲举荐,被永王授封为礼部侍郎。
黄宗羲和唐甄都是自己亲自授封的,现在二人皆赞同马仲英关于将监国行在迁往南都的提议,这让朱慈炤有些进退两难,他也知道二人所言有理,更想到孝陵给自己的祖先上几柱香,可他又怕马仲英打不过清军主力,更怕马仲英挟功谋朝篡位,广州城不是有谶语说十八子,主神器,西北马儿知兴替吗?
思量来,思量去,朱慈炤终于开口道:“南都就在前线,现在湖广和江西还在打仗,现在就将监国行在迁到南都,会不会太仓促?”
“殿下放心,有末将在,定可护的行在安全。”
奉命留守广州的第八旅旅帅苗之秀躬身出列,本来马仲英出师北伐,留他镇守广州,他还暗自有些心喜,因为他并不看好马仲英能北伐成功,毕竟清军的兵力在整体上超了楚军数倍,而且还是防守的一方,占尽地利。
然而至北伐以来,楚军就如入无人之境一样,一路横推,仅仅五个月就打下了固若金汤的南都,而且还顺手拿下了闽浙,苗之秀很后悔,他后悔自己没有主动请战,只能坐看和他一起归附楚军的祖泽清和刘进忠在前面立功。
见朱慈炤有些犹豫,内阁次辅牛天宿亦躬身出列,他道:“我大明成祖皇帝有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南都既然地处前线,监国殿下自该至前线鼓舞士气,况且伪帝康熙都抵达前线督战了,我大明监国殿下如何能在鞑酋面前落了下风?还请殿下移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