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红灯娘娘,只是刚刚建了庙的小小案神呀……</p>
而这位真理教主钟本义,却是传说中的天命将军,意为天命所归,鬼神庇佑,又有传说中的贵人扶持,堪称神通广大,教徒皆言称为天上下来的明主。</p>
而如今,这位天命将军,乃是来到了明州之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现身,并且展露了手段。</p>
但这瞧着狂风乍起,威风凛凛,却是连一盏红灯笼都没有吹熄,连这小小案神,都没能逼退,那你这“天命”,含金量似乎……</p>
这一瞬间,竟是人人心里都像是堵了一口气,却不敢大口的宣泄出来。</p>
而在这无数眼神里,骑在了红毛火牛背上的男子,也略略沉默,似乎既诧异于这位红灯娘娘的底子之厚。</p>
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不该担心出现了伤亡,因此留下了三分力没使出来的……分明觉得只差一点劲,就将这红灯娘娘压住了。</p>
但于此众目睦睦之下,再出手便已不合适,因此他也只是略一沉默,便缓缓抬头,看向了那盏飘在空中的红色灯笼,淡淡开口道:“事急从权,倒要请红灯娘娘宽谅,休怪本将军无礼了。”</p>
“本将军前来明州,便是因为天下久苦,天灾人祸,邪祟滋生,阴阳失序,恶鬼食人,只愿振臂一呼,拉起一只义军,由北而南,诛祟灭匪,还这天下人一个朗朗乾坤。”</p>
“而今心怀大志,也聚得十万义士相随,却空有一腔热血,只无粮草裹腹,而今往明州来,便是欲借粮十万担,血食一千坛,以作军资,促成大事。”</p>
“待到平定匪祟,某家解甲归田之时,定然十倍还之,愿以血书为凭,天地鬼神,皆来见证!”</p>
“……”</p>
听到他这番话说出来,周围无论是红灯会里的帮众,还是那些跟了他出城来的贵人老爷,便也顿时一个个的脸色大惊。</p>
平时这血食帮里运送血太岁,往往十斤一坛,他开口便是一千坛,这岂不是要一万斤血食?</p>
哪怕血食帮是靠血食吃饭的,但这等金贵东西,谁能有一万多斤?</p>
最关键是,听着他言辞客气,满嘴大义,但话语里却又带着种不容人拒绝的威压,一众教派,也皆担忧的向了红灯娘娘看去,似乎可以替她感受到这无形的压力临身。</p>
夜空里冷风寂寂,红色灯笼光芒妖艳,却无任何动静。</p>
倒到了这当口,那位红灯会的左护法沈红脂自不能再躲在后面,冷冷上前,抹了一把脸上溅的血水,冷笑道:“呵呵,嘴上说的好听,若真是来借血食,那咱们也不是没得商量。”</p>
“可你这招呼都不打一声,却派人来攻,解释解释,这又是什么意思?”</p>
“……”</p>
那位天命将军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向她看了一眼,眼神冷淡,却让人有些不敢直视的寒厉森冷。</p>
这位左护法迎着这目光,都不由得心里微颤,但也只是一顿,便反应了过来,非但不躲,反而直迎着他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p>
那天命将军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扫向了那场间的两位真理教坛主,真理教向来都是令行禁止,若真有人违了自己的命,擅动刀兵,那是不会轻饶的。</p>
迎着他的目光,那两位坛主慌忙跪下,道:“应该是误会,刚刚我们确实看见了有人打着咱们真理教的幡子,进了红灯会那边闹事,但千真万确,绝非我们的人,还请将军明查。”</p>
红灯会左护法喝道:“我们红灯会上下兄弟都亲眼看着,亲耳听着,难道还有错了?”</p>
这两人凭白被卷进来斗了一场,心里也着实糊涂着,一时不好辩别,只作听不见,向了那位天命将军磕头。</p>
“此事定有蹊跷,说不定真是有什么大胆的妖人,冒用我真理教之名伤了和气,红灯娘娘放心,某家自会查个明白,给你红灯会一個交待。”</p>
说罢了,便自大手一挥,喝道:“先将这二人拿下,夺了坛主之身,严加审讯,若真是尔等先对红灯娘娘不敬,我便亲自割了你们的脑袋,祭在红灯娘娘案前!”</p>
见他说的森然,身边跟着的人立时上前,将这两人押住,夺了兵器,五花大绑,而这两人,一脸冤屈,却也丝毫不敢抵抗。</p>
四下里,众人见着这一幕,倒都是心里一惊,有点被这位真命将军的气魄吓到,同时也有无数的目光看了过去,眼力浅的,还只觉这天命将军主动低头,似乎削了面子。</p>
眼力高的却是明白,这是把红灯会给架起来了,人家一下子便将脸给足了,也将红灯会逼到了死角,有了这事垫着,血食你是借不借?</p>
“留下人在这里守着,受伤的兄弟扶回镇子,拿黑油膏来治伤。”</p>try{ggauto();} catch(ex){}
而迎着明里暗里那无数人的目光,红灯会左护法沈红脂,也深呼了口气,她虽然性子莽撞些,但却是个聪明的,意识到了这份压力,只能先作着安排:“烧香人皆上马,随我送娘娘回去!”</p>
“是!”</p>
忙忙有人安排,还有人过来询问:“要不要开仓看看,血食有没有事?”</p>
“不用。”</p>
这位左护法却是摇头,道:“刚刚这里见了血,死了人,大晚上的开仓,太过凶险,等你收拾妥当,鸡叫了之后,再开仓检验。”</p>
她其实也是觉得问题不大,毕竟刚刚一直守在这仓周围,兄弟们卖力,拼死守住了,并无人靠近仓库大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