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摇头苦笑:“大少爷,你可让我们好找啊!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这下总算可以跟辛老宗主交代了!”
“是我父亲派你们来的啊?他……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辛逊惊喜交加的说道。
赵遵道:“我们不是你爹派来的,但是顺便帮一个悲伤的老人找回自己的儿子也是我辈应该做的,大少爷你既大难不死,不尽快想办法回归牧场,怎么跑到这危险的地方!不知道歹人正在满世界追杀你吗?”
辛逊表现出了他的倔强和谨慎:“有人要杀我,我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若无其事的回家吧?”
“那辛大少爷查出点头绪了没有啊?”老七笑着说道。
辛逊却闭口不言,根本不相信眼前的这三个人。赵遵把短剑还给了辛逊:“你不相信我们不要紧,但是辛家现在非常需要你,你的父亲也需要你,现在我们马上护送你回家。”
辛逊却把心一横,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我要待在沙城,哪都不去!”
兀哈伊支最看不惯这些有钱的富少摆谱的样子了,他怒道:“你来劲了是吧!客客气气劝你不走,老子绑你走!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会来这种鬼地方,要不是因为你,我手下的弟兄们也不会被抓,你的堂弟辛柯也不会送命,你明白不明白啊!”
此言一出辛逊立刻瞪大了眼睛:“什么,我堂弟,辛柯他……”
赵遵叹了口气:“你失踪后他非常自责,独自跑到大河滩牧场寻找你的下落,结果死在了揦子河畔,是他的尸体向我们指明了河下的暗桥,我们这才找到了沙城。辛大少,你是整个事件和核心人物,如果我们真是你的敌人当场杀了你最为稳妥,你死了此事将永成迷案!”
辛柯的死深深刺痛了辛逊的心,他悲愤交加涕泪横流:“好兄弟,是我连累了你!可……可我真的不能回去!”
赵遵拉着辛逊坐到了安静的地方:“辛兄,你穿越层层封锁跑到这儿危机四伏的沙城来,不会没有原因吧?”
辛逊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我来沙城其实是为了见一个人。”
“是约你到大河滩牧场的那个人吗?”
辛逊大惊,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重新打量了赵遵:“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猜测。”
“猜测?”
“在马场乔迁这种特殊时期能把辛家继承人连夜约出来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我很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
辛逊道:“你很聪明,这个人是我的大舅哥。”
“金酉!”这次换赵遵吃惊了。
“是的,在成婚之前我就和金酉是好兄弟,两家生意不断,互为倚仗很多事上都要一起商量,我和他又都是家族的继承人,每年数次见面而且书信不断。大约在三四个月之前,金酉突然来信说他查出沙城近半年来黑市交易中铁和马匹的数量猛增,流向不明,所以他请我代查云中一带的马匹交易,我经过几个月的秘密调查,发现了一些端倪,金酉则一直在查铁器的流向,最终确定铁和马的交易有两家的家贼参与,后来大河滩牧场受到暴涨的揦子河威胁,决定重新选址建立新的牧场,我分身乏术于是把调查内鬼的事放了下来。就在出事的那天夜里,金酉的一个亲信骑快马到了我府上,传来了金酉的口信,说查到内鬼是谁了,让我速到大河滩牧场详谈。我信以为真,连夜赶到大河滩牧场,结果刚到不久一群匈奴歹徒袭击了牧场,护卫们为了保护我从暗桥撤走,全部留下抵抗,想必都已牺牲在了匈奴人的手上。”
赵遵无奈的点了点头,辛逊虽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掉了几点伤心的泪水,过了半晌才道:“我平安度过揦子河后本也想绕路回到新牧场,可想到袭击我的人假借我大舅哥的名义传递消息,可以想象金酉的处境也十分凶险,我于是横穿大戈壁跟着运木材的大车混进了沙城,结果……”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辛逊痛心的低下了头:“我刚进城就听到了金酉暴卒的消息,而传信约我到大河滩牧场的亲信再也没在沙城出现过。”
兀哈伊支奇道:“既然你没见到金酉,那为什么还要留在沙城,多危险啊!”
辛逊急道:“我要救我的岳父,他现在十分的危险!”
赵遵大惊:“难道有人要对金彪下手?”
辛逊道:“沙城对你们来说或许充满了危险,但对于我来说,到了沙城就等于鱼儿游进了河里一般,建筑沙城的之初,辛家倾全族之力协助金家,从垒第一块墙砖,到建城完毕,三年的时间我几乎没有离开过沙城,我了解这的一切,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沙城的街巷和院落,我可以自由藏身,哪怕在城里生活一整年,也没有人会抓住我,而且敌人并不知道我来到了沙城,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我在城里躲了两天,终于找到机会偷偷摸进金家,在我岳父的会客厅里见到了他。我把自己数天来的离奇遭遇和对金酉死因的怀疑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希望他主持公道抓出真凶,助我回归家园,没想到……”说到这儿辛逊停住了。
兀哈伊支急道:“没想到什么呀?”
“没想到我岳父听完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始终盯着别地方,平日里叱咤风云的戈壁雄鹰像一个痴傻的呆子一样,不但不认识我,连自己长子惨死都漠不关心,只是傻呆呆的坐在城主的宝座上,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