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爷的,把人安全送到了!我改天再去访你!”
赵遵目送二人离去,然后猛地回身倒退了十几丈,在一个漆黑的巷口停了下来,巷子非常偏僻,私搭乱建了几栋木板房,所谓的房子只能栖身,遮不了风也避不了雨。一扇小门前的油灯吸引了赵遵,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油灯捧在手中。
大石花!白色印记的大石花!许久不见的大石花竟然在洛阳再次出现了,以赵遵的镇定都不由得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当然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兴奋。
他在附近又转了一大圈,发现只此一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几片木板搭建的破烂房屋内,阴暗潮湿霉气熏天,屋里没有多余的家什,只有一张大床。一个年轻的胡女和她五六岁的女儿躺在破床上,两个人脸上毫无血色,破风箱一样的呼吸声听着就让人揪心。一个同样虚弱的胡人小伙在喂另一个三岁大的男孩喝水,男孩喝一口咳一声,一滴都喝不进去。
男人的表情用“绝望”两个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他丢下碗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躺在床上的女人想安慰自己的丈夫,但努力了几次都挣扎不起来,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哭泣。
男人哭了一阵,抬起头突然惊讶的发现,屋角的黑暗中不是何时出现了一个年轻人!男人立刻护在了妻儿身前。
“朋友,你是什么人?到我家做什么?”他的胡音很重,但言能达意至少在汉地生活了几年了。
年轻人冷冷一笑:“你的家?你哪来的家?”
胡人小伙怒道:“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
胡人小伙从床下抽出两把镰刀:“你不走,我要下杀手了!”
“走是肯定要走的,不过要带你们一起走!”
“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胡人小伙眼珠子都红了,“没错,宁肯痛痛快快的死去也不要回去像牲口一样遭罪了!三哥,和他拼了!”
胡人小伙受到了妻子的鼓舞,更加英勇,两把镰刀上下翻飞等闲的还真近不了身。但在年轻人的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胡人小伙乱砍了一阵,本来就气血不足,累的站都站不稳了。
他万念俱灰,想先杀死妻子,以免她受辱,然后再自杀,可镰刀挥到半空就被截住了。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了自己配制的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塞进了胡人夫妇和孩子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胡人小伙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喂我们吃了什么?”
年轻人微微一笑:“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大约一刻之后先是两个孩子,然而胡人夫妇也跟着剧烈的呕吐了起来,吐出了一滩腥臭的秽物。胡人小伙第一个止住了呕吐,他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年轻人的面前:“您……您解了我们身上的巫毒!”
年轻人从袖子里取出了门前的小油灯:“朋友,这朵大石花开在门口,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胡人小伙一呆:“啊,是我糊涂!今天是先父的忌日,门前点灯是我族的风俗,我身上巫毒发作一时大意拿错了灯碗,不曾想因祸得福引来了救星!恩人,可否赏下姓名,我们夫妇要日日为您祈福!”
“我叫赵遵!”
“什么?你是汉人!”
赵遵笑道:“不像吗?”
“您怎么会解菊石国独有的巫毒?这可是绝密啊!”
“这个说来话久长了,兄弟,你这个家不能再待下去了,速速收拾一下跟我走!”
这一家子穷的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裹了个包袱就跟赵遵走了。胡人小伙体力还可以,背着妻子,赵遵抱着两孩子挤在人群了混出了鬼市,趁半夜无人回到了赵遵的宅子。
看家的老妇人见主人带回了几个脏兮兮的胡人,又烧水又收拾被褥,等胡女和两个孩子安顿好睡下,天都快亮了。
胡人小伙可能一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受到这样的优待,一直手足无措的跟在赵遵身后。
“兄弟,坐啊!”赵遵请他坐下,胡人小伙跪坐在垫子上浑身不自在,赵遵大笑,变跪为盘腿坐,胡人小伙有样学样,慢慢地不那么拘谨了。
赵遵问:“兄弟,你怎么称呼?”
“我们菊石人的名字,你们汉人叫起来拗口,您可以叫我在汉地的化名王志。”
赵遵见他有满肚子疑问欲言又止恶样子,先一步说道:“王志兄弟,我不是不信任你,但有些话我实在不能向你吐露,你能不能把自己的遭遇讲给我听听?”
王志道:“您救了我的命,让我的家人免受巫毒的折磨,您就是我的主人,我愿终生侍奉您!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