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去死!”马涛并不怕被老道和马铭听见,嘶吼道。
赵遵道:“我知道,无论怎么处治,您都是最吃亏的一方,但没办法,谁让对方耍无赖呢!一边是您的亲弟弟,真下去手?另一边是益州百姓心中的精神领袖,杀他和杀神仙一样,何况你放进城来这么多神志不清的狂热信徒,别看这十来万人现在很安静,一旦闹将起来,马大人!您能屠杀这些人吗?不是我说您,引巴郡兵到成都,搞什么祈福大会,真是昏招迭出啊!”
马涛揪着自己的衣领,嘶吼道:“凭什么是我!我是朝廷认可的州牧,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健全的继承人,受到这等侮辱还要忍让?没有战争、灾害,自愿让出权力的事,你听说过吗?”
“恕我直言!你施政不善,百姓衣食无着是造成危机的主因,你迷信方术使符水道在治下无节制的蔓延,这才有今日之祸!怒归怒,城内外的危机必须想办法解决!”
马涛深吸了几口子,渐渐冷静了下来:“赵侯,我想听听你的主意。”
“好,首先从根上先解决一下益州继承权的问题!”赵遵趴在马涛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马涛一开始面色阴沉,听到最后表情平缓了很多,似乎认命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赵遵点点头:“您能想通,这场危机就解决大半了!”
“那老道呢?”
“我知道您恨死他了,但目前不是寻仇的时机!我想这样办……”赵遵又趴在马涛耳边说了起来,这次马涛非常抵触,几次拼命摇头,说什么都不同意。
“马大人,不要意气用事!虽然这样做等同于挖了你的肉,但挖肉的同时也将毒疮剔除,永绝后患了!不失为壮士断腕的英雄举措!”
马涛在院中来回踱步:“让我想想……再想想……”
回到小楼二层的时候,马铭已经望眼欲穿了,“马太守,不要怪你兄长脾气暴躁,都是因为你大侄子身体欠佳,他心绪烦乱!”赵遵成了马涛的代言人。
马铭忙道:“我怎么能怪大哥,勋儿身子不好,我也心忧!”然后一指老道,“可大哥一直只相信这帮道士,这么多年也没能把勋儿治好!”
赵遵道:“传承有序是益州稳固的根本,所以我刚和州牧大人商议了一下,今天把继承人的事定一下,你是马家的分家,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好,是该定下来了,省的让外人惦记!”
赵遵点点头:“你大哥想把位子传给马勋!”
马铭皱眉想了一阵:“勋儿是马家的骨血,长子长孙,虽然脑子不太好,但大哥把位子传给他合情合理,我没二话,愿意辅佐他!”
这话从马铭嘴里说出来,马涛的脸色好看了很多,毕竟是自家弟兄血浓于水。老道的脸色却有点发白,马家兄弟反目他才有机可乘,二人和睦自己就孤立了。
“但……但大侄儿这个岁数了,没有后代,将来大哥您不在了,谁来主持大局?益州是咱先人拿血汗换来的,无论如何不能落到旁人手里!”
马铭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在争夺继承权,却又很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赵遵道:“你也承认马勋是继承人,兄终弟及此举就不可取!但马勋无子之事也属事实,州牧的意思是从你的子孙中择一名优秀的过继给马勋,有朝一日传州牧位子给他!”
马铭没想到一向提防自己的大哥竟然同意让自己的子孙做第三代州牧,马勋身子早就不行了,过些年马涛病故,自己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辅政变成益州实际上的控制者,自己等了一辈子,装了一辈子傻,终于如愿以偿了。欣然接受之余又觉得对不住大哥,赌咒发誓忠于马涛,老道和白鲁见马家兄弟冰释前嫌,己方被晾在了一边,白鲁就想站出来说话,被老道拦住了。
赵遵看在眼里,心道,难办事来了!
“这些年老道爷在益州为州牧收拢人心,为益州的稳定出了不少力,我之前问过道爷有什么夙求,道爷是方外人不在乎名利。但总不好亏待人家,这位白兄是符水道第三代的传人,为人精明干练,我有意保举他做汉中太守,以他的才华定能治理好一郡之地,不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