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十袋鲜鱼换一袋细盐。”
舒妤笑着摇头，不接受讲价。
“那我换不了。”中年人有些失望，眼神不甘的离开细盐，垂头丧气的放弃交换。
“哎，为什么不能少一点，八袋也可以换嘛。”
“人家盐好，不愿意换，有什么办法。”
“如果八袋鲜鱼能换，我倒是可以换一袋细盐。”
围在旁边的人，看到中年人的遭遇，小声议论起来。
舒妤听到他们这些话，目光陡然一亮，计上心来。
换不了不要紧，我可以细分价格，然后抬高点，赚的更多。
于是，新的交换方式，随着吆喝声传遍四周。
“细盐换鲜鱼，两袋鲜鱼换一把细盐，六袋鲜鱼换半袋细盐，十袋鲜鱼换一袋细盐！”
“六袋鲜鱼，半袋盐？太离谱了！”
周围几个摊主，眼睛瞪得滚圆，这个交换价格比其他换盐的摊主高了一倍多，令他们感到荒诞。
但走出几步的中年人，听到吆喝声，骤然折返。
“我换半袋！”
他放下背上的皮袋子，拿出六个，递给舒妤。
“左番，给他半袋盐。”
舒妤笑呵呵接过皮袋子，对左番挥挥手，而后打开袋子闻了闻，干瘪的鲜鱼没有臭味，保存的很好。
交易完成，中年人带着盐欢喜的离开，周围的摊主傻眼了，现场涨价，居然还有人愿意换！
他们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舒妤把附近几个摊主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可以理解这些人的心理，对方无法明白待价而沽，物以稀为贵，有市无价的道理。
交易继续，陆续有人那鲜鱼换半袋盐，更多人没有足够的鲜鱼，围在舒妤的摊位边，心理做着激烈斗争，还没下定决心交换。
有鲜鱼的人，基本上是狗族的人，他们不缺难以食用的粗盐，但对舒妤摊位上那些雪白无暇的细盐很感兴趣。
看到很多部落付出成倍的代价交换，受从众心理驱使，觉得舒妤的细盐独一无二，很宝贵。
这些人拿不出足够鲜鱼换盐，显然是部落底层人口，地位只比奴隶高一层，生活艰苦，打渔得来的收获大部分交给部落。
舒妤看着他们舍不得离开，叹了口气，索性，发发善心。
或者，榨干他们全部价值。
“你有多少鲜鱼？”舒妤看向一个皮肤晒得黑红的瘦削男人，询问道。
“一袋半，我只有这么多。”男人老实巴交回答，还对舒妤举了举兽皮袋子。
“你呢？”舒妤点点头，又询问摊位前，一名身穿皮裙的妇女。
“我....有三袋。”妇人忐忑道，怯怯的盯着舒妤。
舒妤淡然一笑，随后，把摊位边的人，挨个问了遍。
统计完他们的鲜鱼，舒妤心里有了数，开始帮助他们掏光身家。
“都听好了！想换盐的全部看过来！我知道你们要换摊位上的细盐，鲜鱼不够怎么办？现在，我给你们想出一种交换方法。”
舒妤拍拍手，吸引住众多顾客的目光，伸手比划道：
“大家都知道我的交换规则，十袋鲜鱼换一袋盐，一袋盐又等于十把盐，所以，你们可以凑在一起交换，几个人凑出十袋鲜鱼，在我这儿换一袋细盐，然后几个人按付出的鲜鱼分盐。”
那些人听得很认真，但没有学习过简单算术和加减乘除，很难理解舒妤的办法。
舒妤无奈，给他们耐心解释半天，甚至用鲜鱼和盐示例，把盐分成十把，一把盐等于一袋鲜鱼，他们在总算明白过来。
“我换！”
“我有四袋，咱们凑凑！”
“行，我有两袋，咱再找个人。”
有鲜鱼的人，纷纷找相熟之人凑鲜鱼，转眼便从舒妤这里换到细盐，兴高采烈的离开，去其他地方分配盐。
盐袋子越来越少，舒妤摊位前再次出现鲜鱼堆，围着摊位的人，渐渐散去。
不久，十袋盐换出去，收回来一百多袋鲜鱼，因为有人找不到别人搭伙，单独用鲜鱼换盐，多付出了些鲜鱼。
“神使，您真是太厉害了！部落有您，何愁不能发展壮大！”
左番看着摊位上的羊毛、鲜鱼，脸上笑开了花，这些收获顶部落半年忙碌，他由衷的向舒妤竖起大拇指。
舒妤同样很开心，看着剩下的两袋盐，悠闲的伸了个懒腰。
“我....我想换盐，但我只有半袋鲜鱼。”
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舒妤低下头，看到有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站在摊位前，怯弱的看着自己。
“你要换盐吗？”舒妤笑着问。
“嗯，但我只有半袋鲜鱼。”小女孩点点头，羞赫的举起皮袋子，本就枯黄的脸，受到海风吹，显得极为粗糙。
舒妤看着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对方的生活很苦，否则也不会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连一袋鲜鱼都拿不出。
“我不想换。”
舒妤摇摇头，蹲下身，打开了盐袋子。
小女孩表情一愣，心情很沮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你为什么要换盐？我没看错的话，你连饭都吃不饱吧？”舒妤用手搓捻着白盐，漫不经心的看着小女孩。
“这是我见过最好的盐，我想要收集起来，试试能不能晒出一样的盐，然后拿到集市交换。”小女孩目光明亮，壮起胆子道。
“倒是个小机灵鬼。”舒妤莞尔一笑，小女孩倒是很聪明，知道学艺偷师，抢占市场。
舒妤打量起小女孩，细看之下，五官倒是端正，可双眉细而凌厉，双眼狭长如狐狸眼睛。
以他对女人的了解，这种面相的女性，极为聪明，不甘于平凡，掌控欲极强，擅长使用手腕。
也难怪脑瓜那么好使，舒妤在集市摆了一天摊，没有大人想到剽取他的技术，反而被这个小女孩找上门来。
“你就算得到我的盐，也没办法提取出不含杂质的细盐。”舒妤抓起一把细盐，递到小女孩面前摊开，摇头道。
狗族晒盐，要么在沙滩上铺上兽皮倒少量海水慢慢晒，要么离开沙滩，挑海岸边平整的地面铺上兽皮晒盐。
但不管在哪里晒盐，由于海边风大，盐里面难免吹进砂砾，碎石块，树叶等杂质。而他们筛盐，采用人工挑拣，手指无法清理干净盐里面的杂质。
“请给我半把盐，我想试试。”小女孩倔强的抬起头，把兽皮口袋递给舒妤，小脸祈求着仰望他。
舒妤目光闪烁，被小女孩眼睛里的那份坚持打动，抬手揉了揉她枯黄的头发，微笑道：“罢了，你呆在我摊位这儿，等我摆完摊，就教你得到细盐的方法。”
“真的！？跟你的盐一样白吗？”小女孩惊喜不已，眯起狐狸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舒妤。
“我没理由骗你。”
舒妤温和一笑，没再理会小女孩，转头继续吆喝，吸引人来换盐。
而这时，几十个手握骨刀、石刀的兽皮壮汉，气势汹汹的走进集市，领头人的中年人，脑后扎着长长的辫，威武强壮、目光冷峻。
他们前脚进入集市，后脚便转向，径直朝舒妤这里走来。
中年人走到舒妤摊位前站定，目光震惊的扫过摊位上那大堆武器，跟随他来的勇士，在后面看清舒妤的摊位，抑制不住的发出惊呼声。
他们还是第一次目睹，如此多的武器聚起来和堆柴一样摆放！
“你们要换盐？”舒妤习惯性询问，瞥到他们手里的武器，眼睛微微一眯，猜测这些人来者不善。
听到舒妤的声音，中年人才回过神，目光从摊位上收回来，板着脸质问舒妤。
“谁允许你在这里摆摊？”
“集市不能摆摊吗？”舒妤眼皮一抬，平静的反问。
“当然可以摆摊。”
中年人扬着下巴点头，但下一秒，手指向摊位上的盐袋子，爆喝道：
“可没叫你换盐给别人！”
随后，一脚踹出，踢飞舒妤摊位上的盐袋子，目光阴冷的警告舒妤。
“这里是我们狗族的集市，除了我们部落，没有人可以在这里摆盐摊！”
“你在干什么！？”左番见中年人对舒妤不客气，来摊位上闹事，心中大怒，提着手枪上前，目光凶狠的逼视对方。
“你想干什么？”中年人冷笑着反问，抱起双手，无所畏惧的样子，但目光撇过左番身上的盔甲，心中不免有些惊愕。
左番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握紧手枪，身后的勇士齐刷刷上前，敌视着中年人。
“你们想动手吗？”
中年人冷冷一笑，不甘示弱的朝身后摆摆手，几十个兽皮勇士同样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