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州多山,不开化的蛮夷也多,湿热多瘴疫,你是留在京城还是随我同去?”
“我自是想与殿下同去的,可是芷儿还好说,他已经五岁了,宁儿才两岁多,路途遥远,她能经得起吗?”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让卓氏带着宁儿留在京城。但是宁儿是我的长女,景成三年母皇南巡,那时候我才不到两岁,什么都不记得。后来长大了些才知道,那次南巡母皇带着大皇兄和太女姐姐,去了许多地方,见了许多新鲜事,那时候羡慕得不得了。”
“殿下想带宁儿一起去?”
“我不想许多年后,宁儿想起这件事,同我当时一样。”
“既然如此,殿下便带着宁儿和卓氏一起吧,其余的事情我来安排。”
卫念秋托卫家寻来了一位名医随行,襄亲王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打点行装。
圣旨任命元琦为船厂督造,总领船厂事宜。此去少说一年,多则不知归期,王府里的仆从们都要遣散,只留下看宅的人。
众人正忙碌,侍从进来禀报:“殿下,宝静公主来了。”
元澜和南川关系好,又是元瑾的亲弟弟,元琦皱眉,似是想压下心中的厌烦。
卫念秋笑着吩咐:“还不快请人进来。”
元澜步履轻快,笑着和元琦行了礼,对卫念秋道:“三姐夫,我知道你们要离京了,我来和南川说说话,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
他又提到南川,卫念秋怕元琦心中不快,忙着笑道:“丹朱,你带着公主去顾侧君的院子里,让顾侧君好生招待着。十二弟,府上现在乱糟糟的,不周之处你别怪姐夫。”
元澜笑着道了谢:“姐夫说的哪里话,宫里在打点母皇行宫避暑,我躲懒才跑出来玩的,是我扰了三姐才是。”
二人客气了两句,元澜跟着丹朱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元澜又怒气冲冲回来了。
“三姐,南川心悦于你,不管你究竟喜不喜他,你都娶了他进门,就让人这么糟践他?”
元琦皱眉,难道是南川和元澜诉了什么苦?她虽然不喜南川,除了新婚之夜从不往他院子里去。南川平日里看着乖巧安静,没想到私下里却怂恿元澜为他出头。
卫念秋也有些不悦。元澜指责元琦苛待南川,不就等于说他这个正君没有容人之量么?他可从没让人削减南川的用度,襄亲王府虽然没什么权势,也不至于养个侧君都养不起。
“这是怎么回事?丹朱呢?”
刚被卫念秋提到的丹朱,扶着顾南川匆忙进了正院。
卫念秋吓了一跳。南川许是一路追着元澜,现在气息不匀,额间微汗,沾湿了鬓发。面色惨白,两颊凹陷,的确是一副受了苛待的样子。
“顾氏,你这是怎么了?病了怎么也不让人传大夫?丹朱,快扶侧君坐下歇歇,倒杯茶来。”
南川行了礼,在一旁坐了:“臣侍失礼了。公主跑的太快,臣侍追了一路都没追上。”
元琦也不愿落个苛待君侍的名声,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适怎么也不禀报正君,找个大夫来诊脉?”
南川苦笑:“臣侍没有生病,就是近日里天气热起来,苦夏罢了。公主的好意臣侍心领了,一场误会,正君最是周到,一应吃穿用度都和卓侧君并无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