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孙世文在厢房内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
孙仁景见自己妻子这般模样,一脸苦笑道:“怎还委屈了起来了,又不是什么坏事。让外人知晓了,必被传到圣人那去。”
孙钱氏闻言立马抹了抹眼角道:“喜极而泣不行吗?只是感怀惜芷一眨眼都这么大了,一想到往后时日,心中不舍。”
孙惜芷闻言一脸茫然,便看向父亲道:“父亲可是家中近来有事?”
孙仁景闻言将茶碗放下,也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道:“倒不是什么揪心的事儿,惜儿,本不应该说与你听,我孙家世代入仕,自喻忠君廉政。这是家事也不避讳什么了,前几日陛下深夜召见为父,要与孙家缔结姻亲。”
孙惜芷闻言愣了愣道:“父亲,女儿要嫁的是哪位殿下?”
孙仁景闻言心中不由感叹女儿懂事道:“是二殿下,圣意如山,圣上待孙家恩荣并济,孙家铭感五内!唯有忠君报国,死而后已。”
孙钱氏闻言哭笑不得道:“书呆子,心肝宝贝以后就不能在眼前走动了,到时候别独自躲着哭涕。”
孙仁景听妻子这么说,心中也是五味陈杂。再看着女儿宽慰妻子的举动,心想女儿懂事聪慧,即将要嫁人远离家门。
不由得跟着妻子一起悲伤春秋,一想到小儿子的不争气,所有的情绪便化为悲愤。便开口道:“那个逆子呢!把他给我叫来。”
孙世文一脸无辜的来到正堂,见母亲在啼哭,父亲也掩面抹脸,暗道莫不是要被抄家了吧?又看姐姐神情自若的在宽慰母亲,顿时放下心来。
孙仁景一见小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道:“你近来书读得如何?”
孙世文见父亲怒气哄哄,一时支支吾吾答道:“读得还行。”
孙仁景见状抬了抬眉头道:“既然读的还行,晚间来书房,为父要考教一番。”
孙世文听父亲这么一说,顿时生无可恋,便试着岔开话题道:“父亲母亲,可是家中有事?”
不待孙仁景开口,孙钱氏便道:“陛下指婚你姐姐嫁给二殿下。”
“啊,好事啊!”孙世文口不择言道。
孙钱氏见儿子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更是难过,啼哭起来。孙仁景见妻子被儿子弄得这般“伤心欲绝”顿时气血不顺,怒喝道:“拿藤条来,逆子,为父今日要好好教导你一番。”
孙世文整个人呆在原处,一副不知所以然的状态,心想这是怎么了,怎么又要挨打。
片刻后便听见孙府内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爹!孩儿错啦,再也不敢了。”
“错在哪,为父还没说你错在哪便认错,站住!”
孙惜芷看着弟弟抱头上蹿下跳,父亲宛如阎罗般挥舞着藤条。顿时忍俊不禁,本想劝解一番,又发现母亲哭得涕泪交垂,便立马拿出丝绢替母亲擦拭鼻涕。
孙惜芷一边替母亲擦拭涕泪,一边欣赏着父追子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脑海中还是不免浮现出那位英勇出手的白衣少年郎,少年郎不认识她,可她却仿佛与少年郎认识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