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栓低头,就当没看见。
“爹?”
听红绣叫他,王大栓才像是无奈般开口:“红绣啊,姑娘大了哪有不嫁人的呢,嫁谁不是嫁啊,你弟弟铁柱眼瞅着也要成亲了,咱家里穷,你这个当大姐的不得拉拔他一把呀,我们养你一场,就当是报答我们了吧。”
红绣瘫坐在地,心里一片冰凉。
养她一场?且不说她带来的那些首饰,这些年她当牛做马的干活,伺候老的伺候小的,吃不饱穿不暖,大多都是自己养自己,他们哪来的脸说是养她一场。
她不是不知道这两口子狠心,可是她总盼着他们能看在她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能够放她一马,让她嫁个好人家,不说大富大贵,哪怕是吃糠咽菜,只要日子过得安乐,她也就知足了。
是她太天真了,她就不该指望这两个黑心烂肺的。
她不能认命,这辈子不能就这样毁了。
晃晃悠悠走到灶房,找了个角落蹲着,思考着该如何自救。
从角落里抠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她这些年瞒着辛氏偷偷攒下的二十几文钱。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这两口子待她如此狠毒,她没有一天不想着离开。
可是,攒钱真的太难了,尤其是在辛氏的眼皮子底下,更是千难万难。
如今虽然钱不多,但是时候离开了。
尽管对外面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害怕,可是别无选择,只能放手一博。
她计划着明晚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可是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
红绣心中大定,眼下最主要的是要养好精神,保持体力,于是她就迷迷糊糊缩在角落睡着了。
灶房门吱呀一声,人瞬间清醒。
这些年她一直在惶恐不安中度过,因此睡觉一直都特别轻,哪怕是一点小动静也能将她瞬间惊醒。
此时夜已深,黑灯瞎火,根本看不清人。
“谁?”红绣顺手摸到一根棍子,高度警惕着。
“红绣,是我。”
是养父王大栓,红绣闻言松了一口气。
“爹,啥事?”
“爹来跟你说说你的亲事,白天当着你娘的面,爹不好多说什么。”
红绣心中一喜,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王大栓摸黑挨着红绣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