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眼下该做的事情!”王文佐目光坚定:“眼下我等和扶余丰璋争的不仅仅是战场上的胜负,还有人心,确切的说是百济的人心。当初百济国立国有数百年,泗沘城墙坚固、府库里甲仗堆积如山、钱粮可支用三年,有高句丽、倭国为外援,不可谓不强,却被我军却一鼓而下,系首长安而宗庙为墟;可国灭后,鬼室福信、黑齿常之他们逃入任存山中时,身边不过十几人,十日之内便有众数千,只有些木棒竹枪,立山栅为守,苏大总管遣兵围攻却不能下,几个月后就把我们围在泗沘城中啃老鼠,为何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如今天夺扶余丰璋之魄,神智昏乱,倚倭人之力枉杀功臣,人心背离,我们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诛其逆者,抚其顺者,才是取胜之道!”
“王参军你说的确属正道!”杜爽深深的看了王文佐一眼,仿佛第一次见到他:“且小心行事,他日前程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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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定林寺呀!”王朴看着不远处的一间破败的旧殿,手中拿着一个干饼,一边啃一边说,满是失望。
“快把饼子收起来!”王篙恼火的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哪个让你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的,一点教养都没有,咱们王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脸丢尽了?”王朴比王篙小十四岁,只比王篙的手肘高一点,他将啃了两口的干饼放进口袋里:“可大哥你平日里不也这样?为啥说我把王家脸丢尽了?”
“我那是在哪里,你这可是在定林寺!懂吗?定林寺,过去能来这里可都是什么人、大王、王后、佐平、恩率这样的大人物,懂吗?”看着幺弟这幅傻乎乎的样子,王篙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作为投靠唐人最早的几个村长——对,他的村子现在也有四五十户人家,两百多人口,算得上一个中等村子了,他也有资格送一个儿子来定林寺求学了,由于他的儿子还太小,所以就用幼弟来代替。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王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世代代种地、土里刨食的王家什么时候能有人去定林寺这样的地方求学?他几乎有些妒忌什么都不懂的四弟了。
“可我只看到那一栋破房子呀?”王朴擦了擦嘴角,上面沾满了饼屑:“大哥您说的有四五个人高、金光闪闪的菩萨像、把脖子仰酸了都看不到顶的高塔、穿着绫罗绸缎的大和尚们,我咋啥都没看到呀?大哥你还说什么大王、王后、平佐什么的,可是哪有呀?你是不是骗我的呀!”
“住口,你这个蠢货!”王篙怒骂道:“我刚才说的是过去,听清楚了吗?过去!”
“过去?那就是现在没了吧?”王朴失望的摇了摇头:“大哥你还说没有骗我,现在确实啥都没有呀,我要回家!哎呦!”
“回家?”王篙给了弟弟一个爆栗:“你知道多少人想来还来不了吗?若非祖上积德,让我当上了这个村长,唐人将军大发慈悲,重建定林寺,开设学堂,你这种戳牛屁股的泥腿子也想来这里?现在是没有金光闪闪的菩萨像、没有高高的佛塔、没有大王、没有佐平,但将来总会有的,问题是如果现在就有,轮得到你这个兔崽子吗?你要敢再提半个字回家,信不信我不给你饭吃!”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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