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唐人的骑兵过来了!”
通译的声音在颤抖,安培比罗夫目光扫过,十多个骑兵正冲出营寨的大门,朝自己这边疾驰而来,显然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反应很快,行动迅捷!”安培比罗夫在心中又一次给敌人打了高分,然后调转马头:“走,我们回去!”
安培比罗夫很容易的就摆脱了追兵,唐人的骑兵很警惕,只追出去半里多路就回去了。回到山城,他立刻见了扶余忠胜:“必须尽快进攻唐人,否则他们的营地只会一天比一天坚固!”
“那又如何!”扶余忠胜看上去有些不情愿:“再坚固又如何?靠坚固的营垒又攻不上山城,我们没必要去攻打唐人的营寨!”
“国相,我受中大兄皇子之命渡海而来,为的是驱逐唐人,复还旧都,让令兄登基为王。”安培比罗夫严肃的说:“您身为百济国王的亲兄弟,身份贵重,国中无人可比!如今唐人在贵国土地上修建城塞,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有失您的身份!”
“我不是这个意思!”扶余忠胜脸色微红,赶忙解释道:“唐人营垒坚固,我们与其攻打其营寨,还不如将其包围,待其粮尽,便可不战而胜。”
“可据我所知,唐人已经将谷地周围的麦地收割了大半,根本不缺粮食,若要待其粮尽,要等到什么时候?何况我看营地大小,其可战之兵至多不过四五千人,而城内守军有一万人,加上我带来的援兵,足有唐军的三四倍,这等优势不进攻却落在城中坐食仓粮,必生祸患?”
说到这里,扶余忠胜已经无言以对,安培比罗夫方才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在古代战争中大军在城中吃饭啥都不干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一来会消耗来之不易的存粮,对于坚城要塞来说,仓库里的存粮无异于鲜血,仓中无粮,就算是再坚固险要的城塞也会不攻自破;二来以古代的卫生条件,人口密集、空间狭隘的城市都是各种流行疾病的重灾区,如果大军屯扎在城中,很可能一夜之间军中爆发瘟疫,大军不战自灭,这种例子在古代是屡见不鲜的。
“好吧,就依照你说的办吧!”扶余忠胜叹了口气:“不过你要小心,唐人的器械极为厉害——”
“我知道你要说连弩!”安培比罗夫笑道:“你也不是第一个告诉我这些的人,但是终归来说,再好的武器,仗还是要人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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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后,当王篙像大多数老人那样,抱着自己的孙子在炉火旁讲故事时,总是以这样一段话开头的:南方的天空浓烟密布。乌黑的烟柱从远方成百火堆中盘旋升起,黑色的手指掩盖星辰。河对岸,火焰占满地平线,彻夜燃烧,而在这一边,海那边而来的恶魔点燃整个河滨地区:树木,干草、麦田,一切的一切统统焚毁,只余一片焦土。即使隔着河,身处军营之中,空气中依旧满是灰烬的味道,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色的,仿佛刚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