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佐在前引路,扶余隆在后,身旁只有一个五六十的苍头伴当,王文佐见状,强笑道:“殿下倒是清俭自守,末将佩服!”
“哪里是什么清俭自守!”扶余隆苦笑道:“亡国之人,能苟全性命已是万幸,哪里还敢想其他?”
“殿下何出此言!”王文佐笑道:“天子已经敕封您为百济郡王,圣人金口玉言,一言既出,便如离弦之箭,绝无回头的道理。”
扶余隆没有说话,但沉默本身就是回答。是的,他和我一样都是聪明人,就算是个傻子,经历过那一切也会变得聪明了,苦难本是增智的良药,但无人愿意啜饮!王文佐心中暗叹,加快了脚步。
自家帐篷在望,难堪的路程结束,王文佐松了口气,赶忙抢上两步,大声道:“殿下驾到,赶快迎接!”
帐篷里一阵忙乱,片刻后,几条汉子冲了出来,分两厢站在火堆旁,王文佐看了看满嘴油光的崔弘度和元骜烈,最后决定装作没看见。
“各位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不管扶余隆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他维持了大唐郡王的体面,他微笑着向崔弘度和元骜烈点头,并向王文佐称赞麾下壮士的豪勇,然后又和王文佐再三推让,这才坐到了当中的主位。经过了这一番流程,崔弘度和元骜烈也不敢再轻视对方,毕恭毕敬的在两边坐下。
“今日在军营之中,不可饮酒!”王文佐小心的从狍子身上切下最肥美的一块,放在木盘上双手呈上:“怠慢殿下了!”
“王参军有心了!”扶余隆接过木盘,却没有吃:“今夜在此,便不再讲上下之分,各自随意便是!”
“既然殿下有令,末将遵令便是!”王文佐笑道,崔弘度和元骜烈听了,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齐声道:“多谢殿下大度!”
桑丘来到火堆旁,熟练的将烤好的狍子分解开来,然后分开火堆旁的众人,此时众人都已经饿了,见王文佐动了手,也开吃了起来。一时间火堆旁满是咀嚼和牙齿和骨头的摩擦声。看到火堆旁众人的吃相,扶余隆突然间也有了胃口,赶忙吃了起来。
这只狍子本不过二三十斤,去了皮毛内脏骨头不过十几斤肉,火堆旁却有七八人,又都是壮健汉子,光吃肉只能吃个半饱,分完了狍子肉,桑丘便拿了些干饼上来,放在火堆旁,烤软了好下口,扶余隆也分到一块,他吃了两口,便有些下不去嘴了,眼见得王文佐等人吃的津津有味,只得强迫自己往嘴里塞。
众人一边吃着,桑丘又送了些饮子上来,扶余隆也看不清都是些什么,入口只觉得酸酸的,倒也爽口,便随口问道:“王参军,这里面是何物?酸酸的倒也爽口!”
“哦,是用柳树皮和野果、嫩芽煮的汤水!”王文佐笑道:“军中多有疫病,这汤汁喝了可以防备疫病,所以我就让军中庖厨时常煮些,让军士服用!”
/92/92943/2966371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