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喝的酒水多了,出去方便了会!”
“方便?方便要这么长时间?”沈法僧盯着贺拔庸的脸,突然笑道:“你定然是去躲酒了,来,罚你三杯!”
“好好,三杯就三杯!”贺拔雍心中有事,本就是想喝酒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就这般喝了三杯,沈法僧拊掌笑道:“好,爽快,不愧是武川的好汉子!来,咱俩再共饮一杯!”
“且慢!”贺拔雍腹中酒气上涌,再也按奈不住心事,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三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三郎?瞒着我们?怎么说?”
“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他行事有些怪异,与往日不同!就像是在谋划什么事情一般?”
“哈哈哈!”沈法僧闻言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同的,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哪有什么变化!”
“一直都这样?”
“对呀,他从来什么事情都想在咱们前头,蝎子、造船、结好金仁问、给百济人分地,还有佯装退兵引诱百济人自相残杀,都是事后咱们才明白他别有深意,之前哪个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倒是!”贺拔雍摸了摸后脑勺:“可,可也用不着啥事都瞒着咱们呀?生死里滚出来的兄弟,还有什么信不过?”
“也不是信不过,就是太麻烦了。三郎他脑子里那么多事情,要细细与咱们一个个分说,他啥事都不用干了,天天和咱们说就是了。再说了,只要与咱们相关的,他哪次瞒着不说?比如上次让咱们去定林寺当师范收义子的事情,他没说吗?”
“这倒是!”听到这里,贺拔雍心中的块垒已经消失了,他拿起酒壶给沈法僧倒满:“若是照你说,咱们今后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唯三郎马首是瞻呗!”沈法僧道:“这次在百济,死了多少人呀!咱们这伙人才死了几个?也就韩长略和柳五,要不是三郎,那次出援大伙儿就都得完!三郎他的见识比咱们长远,又是个念旧情的,就算他为自己盘算些,咱们做兄弟的难道不应该帮把手?”
“当然,那是当然!”贺拔雍拍了拍胸脯:“只要三郎开口,俺这条性命给了他又何妨?只是有些事情让袁飞、定惠这几个倭人、百济人知道,我们却被瞒在鼓里,心里有些不快!”
“瞒在鼓里?”沈法僧冷笑了一声:“那我问你,若是三郎把所有事情都和你说了,你能事事都办的妥当,不用他再操心吗?”
“那有何难?”贺拔雍自信的笑道:“便是披甲上阵,白刃相交,我贺拔雍何尝又比旁人差过?”
“呵呵!”沈法僧冷笑了两声:“你当天底下最难的事情就是骑着马、披着铁甲、拿着长矛直冲敌阵吗?那咱们能平定百济之乱难道靠的是长矛和弩弓不成?”
面对同伴的诘问,贺拔雍顿时哑然,片刻后方才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咱们能平定百济之乱,的确多半靠的是谋略,而非武力!”
“你明白就好!”沈法僧笑道:“三郎的确有些事情瞒着咱们,却让那些百济人倭人去办,但这不是他与咱们疏远了,而是那些倭人和百济人更适合办这些事情罢了,这叫知人善任。就好比今晚你听到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是啥事,但咱们肯定是办不好的!”
“这倒是!”贺拔雍回想起方才帐篷里的事情,不由得点了点头:“法僧,想不到你竟然想的这么通透,我还是不如你!”
“贺拔呀贺拔!”沈法僧笑道:“大胜之夜,咱们都还活着,也没少只胳膊少条腿,你不安心喝酒,却想这些有的没的,是不是也太不知好歹了?”
“是,是,的确有些不知好歹!”贺拔雍大笑起来,他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来,我先自罚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