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眼见的已经瞒不过去,只得说了实话,原来她并非大唐人氏,而是一名新罗姬,十一二岁时被卖到长安,却一门心思回到故乡,却因为路途遥远山水相隔而没有办法,方才听柳元贞说王文佐是从百济而来,她记得百济与新罗相距不远,这才打了诓骗王文佐向柳元贞索要自己借而回故乡的法子。
“那你这身剑术从何而来?”王文佐问道。
“是曹将军教我的!”小蛮答道。
“曹将军?”王文佐愣住了:“是哪位曹将军?北门禁军、南衙禁军,还是别的上番兵府。”
“什么北门、南衙,自然是长乐坊中的曹将军啦!他剑术最好了,教坊中人都很佩服他!”小蛮满脸骄傲的答道。
“长乐坊?教坊?”王文佐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搞错了,询问之后方才知道小蛮口中的“曹将军”并非是军中人物,而是太常寺下辖的教坊中一位男艺人曹文宗,因为形容威武,剑术精湛,教坊中人都尊称其为“曹将军”而不名,而长乐坊便是教坊的所在地,小蛮的剑术便是师承此人的。
“原来此将军非彼将军!”王文佐哑然失笑,剑舞本就是华夏民族传统艺术之一,比如鸿门宴上便是项伯项庄持剑对舞,高祖皇帝宴请群臣喝着喝着就有人拔剑砍柱子。唐时这种传统还十分盛行,宴席上喝着喝着就拔剑起舞,对面的也拔剑对舞,两厢拔剑弹唱的王文佐也亲眼见过。这种背景下教坊中有几个剑术达人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怎的,你瞧不起乐坊中人?”小蛮见状,两条又黑又密的眉毛便竖了起来;“我师父的剑术便是宫中天子也是知道的,照我看便是真将军也未必比得过他!”
“这我信!”王文佐笑道:“剑术乃一人敌,十人敌,至多不过百人敌。为将者讲的是万人敌,若是单比剑术,不要说你师父,就算是你也能胜过有些将军!”
“当真?”小蛮闻言大喜:“你真的觉得我的剑术很好?”
“当然,方才你最后掷剑上空,然后用剑鞘接下坠的剑锋那下,身法轻捷若猿猴,眼到手到,不差分毫,我就万万不及,若是让我来,多半被落下这一剑钉在地上了!”
“咦!我老师也是这么说的!剑术无非身法轻捷、眼到手到,只要能做到这些,便能以弱克强,以一敌多!”小蛮惊讶的问道:“你真的剑术不如我?”
“知道道理是一回事,真正练成又是另一回事!”王文佐笑道:“我只是知道道理,却没有花足够的时间去练,若是与你交手,十有八九会输!”
“知道道理却不去好好练?”小蛮看了王文佐一眼,露出鄙夷的眼神:“你还真是个懒人呀!”
得到这种评价,王文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小蛮,你现在可还记得家乡在哪儿,父母姓名?”
“我只记得住在一座大城里,父亲姓金!”
“就这些?”王文佐吃了一惊:“就这点你还想去新罗寻访亲人?”
“怎么了,不够吗?”小蛮笑道:“不要紧,我还很年轻,有很多时间找,总能找到的!”
“呵呵呵”王文佐笑了起来:“金可是新罗国的国姓,国中姓金的人只怕有几十万,若是没有其他线索,如何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