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短暂的梦境里报纸上有关小河湾村民房被毁的内容,在这个时候清晰出现,难道是在进行某种暗示?
转了两道湾,汽车来到大石桥桥头,停下了,邢毅忙着睁大眼睛看,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河水差不多与河岸一样平了,浑浊的波浪滚动着,裹挟着漂浮物,杂树的枝丫,来到桥洞跟前就被挂住了,漂浮物和杂树混合堆积起来,阻挡了水流的速度。
再看上游的天空,积蓄了大量雨水的云团快速聚集,又一场大暴雨正在酝酿,暴雨之下,洪峰必然形成,朝下游呼啸而来,那整座桥将不堪重负,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且随时都有被冲垮的危险。
司机和大多数乘客都被眼前的场面吓住了,议论纷纷,几分钟大家就统一了意志,再有什么着急的事,也不办了,就算现在强行过桥,还回得来吗?掉头回去,安全第一。
邢毅没想到水涨得这么快,好在那桥还算安稳,一个人的重量不会造成多大影响,下了车,快速过桥,之后继续走三个小时,天黑之前到马鞍山,应该没问题。
农公车掉头走了,邢毅小跑过桥,停下来松了口气,偶然回头,看见了杭世凯,撑着红伞,在河岸边的房子前站下来,与站在门口的房主说了句话,进村去了。
邢毅的心猛然提到喉咙口,这不正是小湾河村紧靠河岸的民房么?
如果房主继续呆在家里,不考虑做些应急打算的话,那后果就不知道有多可怕了。
容不得多想,邢毅毫不犹豫掉转身子,疾步跑过桥,奔向河边的房子。
那房子的一部分基础就立在水中,现在被河水浸了大半,房子的主人半截身子探出窗户,弯腰朝底下基础张望着。
邢毅朝他挥手,大声喊:“你看到了吗?河水是不是涨得很快?”
房主笑笑说:“我们这边的雨不是还没有下来么?”
邢毅着急道:“你没看见乌云正在朝这边移动么?你再注意看河水的涨势,就应该知道,上游那边的雨大得很,已经下一天一夜了,今天接着又是一天,洪峰很快就要下来呢。”
怕说得不明白,双手高举,比划着,“一来就是一丈高的波浪,力量大得很,石桥都会被冲垮,房子再坚固,也…难以支撑。”
“噢噢,谢谢你了,我知道了。”
邢毅见他态度不明,上前一步,准备再做工作。
身后响起一阵脚踏泥水的噼啪声,转头看是杭世凯。
杭世凯走不多远,看见同车来的那个人,不是要过河吗?怎么饶回到这边来啦?想干啥?这段时间乡村常有妇女儿童被拐骗呐,就急转身回来。
房主见了他,说:“世凯兄弟,你还没有走到舅舅家吧,怎么又回来啦?”
杭世凯道:“我走着走着,就听有人说话声音大,就担心这边会出什么事,就转回来看看,哎,没什么事吧。”
房主朝邢毅瞅了瞅,微笑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这位不知哪里来的先生,突然说要我们撤离这房子。”
“嗯,是吗?”杭世凯站在邢毅跟前,明显要矮大半个脑袋,但一点也不胆怯,反倒挺直了胸脯,高昂着头,朝邢毅瞪眼,“你要他们一家老小都撤出来,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