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认识,熟悉的很。”
“昨天我们还在一起,他还讲了,要找摩托车送我回去。”
“可是,刚才我在学校,要找他了解情况,他们却说他半夜就离开学校的。”
“半夜离开?他去哪儿?”
“回老家了。”
“那一定有急事了,他留下什么话没有?”
“没有,那时大家都睡觉了,是传达室的人说的。没关系呀,岳老师不在,还有我,我陪你呀。”
邢毅说:“不用了,我要回上堰村去。”
又看表,差十分钟十点,再不走,要错过班车了。
他站起来与康恩陪握手,康恩陪手微微颤抖,热乎乎的,一股不一样的情绪传递过来。
邢毅怕按捺不住情绪,赶紧告辞,离开派出所,来到场坝上。
他在路边站定,让心境沉静下来,好好地想想,康恩陪现在是副所长,一个体魄强健的人,办事沉稳老练,拥有别人不及的工作历程,就这样一个近似完美的人,偏偏是在六年后的一个冬天,在外出追逃中,与贩毒份子搏斗,身中数刀,到在血泊里,战友赶到后,紧急送往医院,终因流血过多,不幸以身殉职。县里电视中心播放了追掉会实况……
出事的时候他在所长任上已经三年了。
战友们清理他的遗物,在抽屉里,看到了还没有报销的几千块医药费……
六年,两千一百多天,这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得为他做点什么事,到时候帮助他避开那个案子,往往很多遭遇,都会因为提前或者延后一段时间,哪怕是一天半天,几个小时,甚至于几分钟,那一刻都会错过。
这件事,一定要记在小本子上,画上两条重点线。
思路清晰了,人也轻松了许多。
扭头朝派出所方向看,现在就希望能再见到康副所长,今天就算了,等一段时间,想办法过来和他见面,深入交谈。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班车没来,找人打听,说这趟班车不正常,经常都是晚来,有事甚至不来,就多等一会看看吧。
有个人推着摩托车从他跟前走过,看样子是没油了,只好推着走。很费力,摩托车本身不算笨重,是因为后座上捆绑了一个大铁箱子,完全可以藏进一个人。
邢毅揣度着那铁箱子里是何物。
突然口袋里噗噗地震动,有人打电话过来了,掏出手机来看,是个陌生号码,谁呢?
信号不好,手机嘁嘁喳喳,听不清楚。
好在斜对面是想邮电支局,有公用电话,就过去,播了这个号码。
是杨林翔,解释一通是在丁字路口打的公用电话。
杨林翔问:“你回来了吗?”
他说:“没有呢,我还在乡里,没有车呀。”
“那你今天回不来啦?”
“怎么?着急啦?不是说好后天见面吗?”
“我一直没有想通,睡不好,也吃不香,现在就想和你见面,好好合计合计。”
“要不,你今晚开车过来接一趟?”
“不行呀,车出去了,送货到工地去了。”
“你的车怎么可以交给别人开?”
“谭科长要用车,驾驶员他自己找,不要我开,我倒希望他多用几天。”
“好嘛,那你就有时间了。”
“嗯,还有我就想问你,你真的不愿意自己去买彩票?”
“我有我的想法,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的意思我想过了,是不是这样,一盒彩票两千块,那样的话,你我各出出一千块,合起来去买,中了的话,两个平分。”
“这样当然是最好啦。”
“那就可以。我答应参加,我们各自把先把一千块钱准备好,然后就按你说的,后天见个面?”
“行,一言为定。”
“关键是你,你的时间来得及不?”
“不要紧,我会想办法,到时候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