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他在大路边等待,半个多小时,过来一辆吉普,到他跟前停下,岳辛的手在车窗外摇摆。
车停稳了,他跳下来,对司机说了谢谢,与副驾驶上的人挥手,等吉普车开走了,疾步走过来,说:“我老远看到你,就对他们说,你是最讲信誉的人。”
邢毅问:“那是朋友?”
“文友,喜欢写诗,刚被提为工商局企业管理股的股长,他姓孟,吉普车就是他们单位的,我正好遇上就搭车过来了。”
邢毅领他直接去水塔,两百公尺的路段,岳辛就先说了财产保全的事。
邢毅饶有兴致听他讲述。
他说自从上堰村分别以后,回到忙着乡里一系列事情,把伯父家的事搁到一边,
直到一天,接到家里打了电话,说伯父家里生活现在很艰难,这才想起来,好朋友邢毅提的建议忘到九霄云外。
“伯父一家人的生死存亡,我都给忘掉了,我的心呀,又急又痛。恨不得拿脑袋朝石头上撞。赶紧请三天假,去办这件事。
“开始是自己写了诉状交到法院,一时想不清楚那个词,只说是什么全保全的问题,法官反问,是不是说的财产保全。赶紧说对对,法官批回,说拿回去找律师写正规的来。
“去找律师就要花钱,没办法,伯父家的生存是大事。就花了三百块钱找律师写好诉状。送去给法官,当天就立了案,第五天头上就通知过去,说肇事者的汽车已经卖了,现在只有你们派人来跟我们一起去城建局,查看那住房是不是还在他的名下。
“见到法官,建设局的人不敢怠慢,调出房产证一看,房子名字没有改,法官说这就有希望了。房管办的人问这房子是不是要准备查封?法官点头,说我们这就办理手续,就通知庭里的人把送通知书过去。
“法院的通知书还没有送到,又来了两个人,说这房子他们正准备买,合同都打印好了。法官正言回复,对不起,房子暂时不能动。那两个人说我们已经看好了房子,价格也讲好了的。法官就说,把钱准备好,我们拍卖房子时通知你,你们来参加就行了。
“现在正在进行评估,估计一个星期以后就可以进入拍卖程序,拍卖收入先偿还我们的医疗费和诉讼费用,剩余部分才交给肇事方。
“要不是你出的主意,我们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我要代表伯父一家先感谢你。”
邢毅听了十分宽心,说:“不必客气,小事一桩。”
在小屋里,岳辛一边说财产保全的事,一边左右前后看看,看到了邢毅的画作,欣赏了一番,说:“这样的环境里可以有时间做这个,还算不错。”
邢毅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来了水电厂?”
岳辛说:“是胡彦丽告诉我的。”
“胡彦丽?你也认识她?”
岳辛说:“开始并不认识,不过那天她去了乡里找我们,这样就认识了。我今天来找你,除了要代表伯父一家感谢你,还有就是这件事情,就想早一点告诉你。”
“什么事呀?”
“这件事情就是因为胡彦丽而引起的,那天她去了乡里面,不光找我,还找了周月仙,提出来还要见章思怡,而章思怡刚好请假陪母亲去看病了,就没有见着。她的意图很明显,当着我和周月仙的面直接就问你是怎么认识章思怡的。”
邢毅呵呵笑:“那你们是怎么说呢?”
“可以说是一场不大不小的误会。那天要是我不在,胡彦丽听凭周月仙那样随意分析,她有那么轻信的话,那误会就更深了。”
“怎么讲?”
“还不是因为周月仙吗?从上山到下山去上堰村,周月仙一直都在怀疑我给你们牵线搭桥,而且她分析章思怡的心理活动,认为就是这么一回事。”
“嘿嘿,那周老师给胡彦丽这样说啦?”
“胡彦丽到下后,先找的周月仙,再找我,我去见面之前她们已经谈过话了,具体说的什么我不清楚,但从胡彦丽对着我怒气冲冲的样子,我就知道她产生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