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得万来找齐绍全,就是要解决他参加三轮承包面临的问题。
三轮承包继续推进公开竞争方式,自愿报名与他人推荐相结合,引进外来人才参与竞选……全部消息都是谭志达透露给他的。
地点就在一号宾馆后院木房子里。
逢星期四下午,几个人都要来一号宾馆后院的木房里,摆上麻将桌,搓一个半小时,点几个时令小菜,喝上两口小酒。
那一天谭永利到矿上去了,就谭志达和季得万两个人。
菜肴上来后,谭志达边倒酒边说:“得万啊,你现在是万利达总经理,星海协作办主任,建材公司董事长,一大串头衔呢,风光吧,成就感很大,是不是呀?”
季得万瞅着谭志达说:“不懂你说的啥意思。”
碰过杯,干了之后,谭志达咂咂嘴皮,说:“得万呀,外面抓来黄豆鸟,家中失去肥母鸡,这句老话听说过吧。”
季得万筷子举起不动:“说的都是哪跟哪呀?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求你了,给我来直的吧。”
碰过第二杯,谭志达说:“算了算了,还是给你捅破了吧,金属建材分公司新一轮承包马上就要展开了,就不想把这只肥母鸡抱到自己手里?”
季得万抢过酒瓶倒第三杯:“就这件事,非要绕一大圈,酸不溜丢说这么多无用的,你在贪污吞噬我的宝贵时间呢。”
“这么说,不想参与啦?”
“我说过不参与的话了吗?”
“我以为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这样放弃了呢。”
“才不会,好老弟,等着好好看我的招数吧,我就要跟陈宏宇大干一场呢,材料我给他弄了一堆,这回够他喝一壶的了。”
“你弄陈宏宇的材料干啥?没用的了。”
“什么叫没用?”
“他不干了,要走了。”
“不干啦?费尽心思从我手里夺过去的美差,说不干就不干啦?他要干啥去?当总经理?”
“总经理他都不稀罕,他要调走了,回到父母身边去,要去尽孝道呢。”
“真的?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说是齐绍全告诉我的,你不会不相信吧。”
季得万吐了一块鸡骨:“我现在看你的眼神,听你说话的氛围,不相信是不行的了,那好啊,谢谢你提供的消息,我这就把准备好和他决一雌雄的材料给烧掉算啦。”
谭志达筷子指着他:“你呀,目光短浅,方向单一,谋划浅薄,看来……”筷子头移动,在盘子里挑拣着。
季得万扒出来一块鸡肉,夹给谭志达,说:“什么看来?你是不是还掌握什么不利的消息,那你就快点告诉我,不要磨蹭了。”
谭志达夹鸡肉放嘴里咀嚼起来:“这次的政策改变了,现在是网开一面,要公开对外吸引外面的人才参与竞争呢。”
“我都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是不是齐绍全那里?”
谭志达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呡了一小口:“这你就不用多问了,现在的情况是,顶层设计已经差不多了,可以说方案已经成熟,而且行动也是同步进行的,外来人选都有了。我呢,看着你的表现,替你着急呀,所以才说了黄豆雀和肥母鸡的比喻。”
季得万也停了筷子,扯几张纸巾擦着嘴巴:“比喻得好,外面的总经理,董事长,这门那门,若干个头衔,那又怎样呢?分公司虽然不大,算不上你说的肥母鸡,但起码是自家的菜园子呀,让外人进来采摘践踏,这怎么行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之前也想,得万老兄要是对这个不感兴趣,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老弟是在关心我,关心众鑫公司的前途命运,这不是多此一举,这是用心良苦。你放心,我是决心要上前的。那个外来的人选,搞清楚没有,姓氏名谁,来自何方,不要怀疑,也不要犹豫,就直接告诉我。还有你所知道的全部。”
“我告诉你了这个外来的人选是谁,你会怎样对待?”
“简单,给他颜色看,让他知难而退。”
“黑社会的做法,不可取。”
“那怎么办?”
“再说了,你把人家逼退了,剩下你一个人,唱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