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两天,倪淑贞接到秦晓瑧电话,让她通知邢毅晚上七点半去她家,有事要说。
倪淑贞知道胡彦丽的计划开始了,她也迫切想知道是什么事,随即给邢毅说了。
邢毅说:“家里就不去了,打个电话就行了。”
倪淑贞说:“那不礼貌,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邢毅说:“那我们就一起去。”
倪淑贞说:“这像啥话,是我不放心你,还是你不放心我?”
在倪淑贞的催逼下,邢毅去了,一个多小时后回来了,很平淡地对倪淑贞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随即把姜梦馨说的,当初被谭志达更改高考志愿的事和盘托出。
若干年前,高考结束后有一天,姜梦馨去教育局递交志愿,看到谭志达也在里面,不想被撞见,避开了,等他走了以后才进去。
接待她的人是邻居,因熟悉就很随便,让她翻看了桌面上的几个人填写的志愿表。
她就看到了邢毅的,第一志愿人类发展史;第二志愿哲学与社会科学……感觉怪怪的,字也写得不潦草,还不干净,仔细看,有涂改的痕迹。她就纳闷,问了邻居这是怎么回事?
邻居说:“这个小伙子呀,对原来的自愿不喜欢了,刚刚来修改了。”
姜梦馨就问:“刚刚来过?没见到啊。”
邻居说:“他前脚走,你后脚就进来了,应该都碰见的。”
姜梦馨就更纳闷了,刚刚出去的只有谭志达一个人呀。
“是不是穿灰西装,系红色领带,宽边眼镜?”
“对呀,很洋气的,你都碰上了,你们认识吗?”
姜梦馨摇头:“不认识,很陌生。
又问:“你不核对本人和照片吗?”
邻居说:“我在旁边冲奶粉,放心让他自己修改。”
“怎么会这样放心?”
“相信我的眼光,放得心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姜梦馨第一想法是,邢毅委托他来修改?想到在班上他对邢毅的鄙视和刁难,即刻否定,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带着疑问,姜梦馨就联系邢毅,却联系不上,问了知情的其他同学,说去马鞍山,看他爸妈去了。
“说的就这么回事。”邢毅两手展开,朝两边分,并且还噘了噘嘴皮子。
“倪淑贞听得仔细,感觉没有说完,问:“你从马鞍山回来,她没有继续联系?”
“没有啊。”邢毅摊开双手。
“那你自己就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我怎么发现?我后来,好多事情,都是这样……”
“你原来报的什么专业,后来入学念的什么专业,对得上对不上,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吗?”
“是呀,我这个毛病你是知道的呀。”
倪淑贞想不明白,她记得,与邢毅认识结婚生儿到现在,只要谈到高中,大学,或者那一段经历,邢毅都会表现出莫名其妙的迷糊。
不仅是她,胡彦丽也这样看,是不是脑子里面的问题?
他是曾经说过:“我这个毛病呀,找医生诊断过了,医生也是稀里糊涂的,说我大概是说是选择性失忆。”
“字面解释,就是过去某一段经历想不起来,”倒是选择了一句话来概括,“在大地工厂,有一次下到泵井给机器捆绑盘根线,水突然涌出把他淹没至少三分钟,还是班长把他捞起来,从那以后,就开始断断续续出现这种情况了。”
邢毅自己也思考过,为了不让家人产生疑问,应该想好一段言辞,把自己那一段经历编演完善。但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有进入程序。
现在他只能摇头了:“这事过去这么久了,现在知道了,感觉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了。不过还是感谢了一下,毕竟人家是好意呀。”
面对这个选择性,倪淑贞还能再问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