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剑之下,如探囊取物?”
“卑鄙的叛国者,气焰熏天,朕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狂妄之徒,大乾境内,岂能容他犬吠狺狺?!”
御花园里,女帝玉颊冰冷,眸光森森。
太后捏着锦帕,讶异之余觉得荒唐。
金奎汇报完,就低头站在亭外。
他也被这个消息惊骇到了。
王剑之下,如摘草拾花,一品宝剑,予取予求!
狠话放出去,洛州人尽皆知,秦家剑冢坐观成败。
“狂给谁看?”
“他悄悄回到大乾境内、他去剑冢悟剑的消息,朕连听都懒得听,社稷帝王何必在乎一个跳梁硕鼠?”
“可他嚣张跋扈到不知收敛,剑冢是大乾剑修的圣地,他竟公然蔑视先辈英灵,在他眼里,一品剑之下的都是废物不成?”
“朕说过,时间会证明一切,有些人迟早暴露丑陋面目!”
女帝语调激昂,凤眸却含着丝丝笑意。
果然,只要不搭理卑鄙的叛国者,他自会丑态百出。
帝王何须向世人解释?
世人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女皇多么明睿果决!
金奎迟疑许久,才鼓足勇气上前,毕恭毕敬道:
“微臣推测,应是朝歌城某些势力猜到他前往剑冢,故意高高捧起煽动舆论。事后将顾平安塑造成气焰张狂的小人,若公主府谋士如此不堪,那必然不会有跟随者。”
话音落罢,太后稍加思索,点头道:
“金卿言之有理,不然无法解释性情大变,在朝歌城规规矩矩,如今突然不可一世。”
“因为他恨朕!”姬扶摇冷笑,几乎斩钉截铁道:
“站在女皇统御的疆土上,他无比盼望着做出一件大事,不足几月突破金刚境,证明此人的急功近利,他太想披上一层金光闪闪的外衣,他幻想着光芒璀璨,以此万众瞩目,让朕颜面尽失,恨意逐渐蚕食他的理智,使他变得癫狂!”
“人贵有自知之明,可他没有,他认不清自己只是米粒之光!”
太后抿唇不语。
金奎沉默,无法反驳。
虽然陛下想法偏激,但人心叵测,谁也不是顾平安肚子里的蛔虫,兴许陛下真猜对了。
太后端庄雍容,漫不经心道:
“权当一笑,与朝政无关。”
岂料。
“君王愈让,小人愈妄。”女帝侧脸美艳,轻轻翕动嘴唇,平静道:
“剑冢先辈惨遭侮辱而无动于衷,岂是君王所为?”
“想要耀眼夺目?”
“朕会告诉他,在真正的剑道天骄面前,他那点可怜的自尊有多么卑微!”
太后顿惊,感觉似曾相识。
“你欲如何?”她沉声问。
女帝冷淡道:
“宣平侯府麒麟儿,夏蝉天籁九响,六岁练剑,十五岁悟出剑意,谴他去一趟剑冢。”
金奎脸庞抽搐了一下。
洛州,崔彻。
这一幕何其熟悉?
“君不见崔彻覆车之鉴?”太后眼含薄怒,低叱道:
“两郡之后跌落谷底,刺杀失败精神崩溃,听说现在堕魔了,以血肉喂养邪气,那样一个满腹经纶的年轻人,你钦点的状元,未来势必占据六部尚书之位,如今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女帝面不改色:
“无能懦弱之辈,遇到一点挫折就不堪承受,趁早滚出庙堂更有利于苍生黎庶。”
说完,她迈着优雅的碎步走到母后身边,字字珠玑道:
“母后,你相信叛国者能取一品剑?千万别引朕发笑。”
“哀家不信。”太后否决,简直天方夜谭,她肃声道:
“何必多此一举?”
“你自己说了,等澹台氏姜氏抵达桂花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以绝后患。”
“他猖獗到这种地步!”女帝直截了当道:
“朕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