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没有人能走到尽头,顾平安同样如此,只会撞得头破血流,届时义无反顾还是选择弯下脊梁呢?
……
太白楼。
姜宴臣一身白袍,俯瞰着喧闹大街。
“宴儿,陛下拒绝了。”身后站着澹台氏长老。
“意料之中。”姜宴臣很平静。
长老语出惊人:
“要不咱们直接动手吧?”
“谁?”姜宴臣蓦然转身,脸庞阴云密布,直勾勾盯着他:
“父皇在位,本王胆敢酿造骨肉相残的血案,长宁一旦陪着他赴死,本王轻则剥夺储位继承人的身份、发配边疆沦为庶民,重则被父皇处死!”
“母族是要牺牲本王,成全两位御弟吗?”
长老一惊,赶紧摇头否决。
“谁会舍己为人?”姜宴臣语调森森,恨声道:
“顾平安洞悉人性,他非常清楚这种微妙的平衡,这就是公主府可趁之机。”
“他太恐怖了,如今连王剑都轻易唤动,俨然一副剑道魁首的姿态……”
话音戛然而止,姜宴臣压低嗓音: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父皇死得越晚,公主府就越能掀起风浪。”
长老幽幽道:
“你们三个兄弟就不能摒弃前嫌联合起来,难道陛下狠心弑三子?民间亦有法不责众之说……”
“说的简单。”姜宴臣截住他的话,冷笑道:
“联合起来,谁做主谋?万一有虫豸背刺怎么办?人心叵测!你永远要记住,你能想到,顾平安早就想到第二步了。”
长老皱眉深思,忍不住咒骂:
“大乾女帝,愚不可及,既已沦为笑柄,为何还不动手?”
姜宴臣眼神凝然,缓缓道:
“本王推测,她应该在等桂花宴,届时亲自问她,本王不信轩辕婉儿会无计可施。”
……
蜀国东疆。
夕阳西下,老树昏鸦。
夏日傍晚蝉鸣不绝,顾平安特意走在晚霞映照的田野里,一边迈步一边修炼九阳曜日功法,透过清凉的薄衫,依稀可见后背浮现气血大日。
司琴落在后面,手持桃花枝舞来舞去,她能通过剑身遗留的剑意慢慢开窍,只要挥动王剑的次数够多,总会捕捉到一丝神韵吧?
她天赋其实不差,但性子懒散,如今她一个小婢女能得到十二王剑之一,羡煞天下人,再不努力就对不起公子啦。
“不回朝歌城了?”姜锦霜青丝挽起,露出细嫩的粉颈,两人走得很近,顾平安能闻到沁鼻的体香。
他“嗯”了一声,轻轻道:
“怀念上次离山的恬静生活,这最后两个月,就不跟他们钩心斗角了,好好在蜀山道观潜修,如今体内有气机,能尝试改良先天道经,我眼下也急需这门功法。”
姜锦霜点了点精致下巴,似想到什么,问道:
“你让高鱼寄出九封信,至今没有回信。”
“无妨。”顾平安早有预料,平静道:
“素未相逢,在这些势力眼里,我也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凭什么回信呢?但他们一定会注视着我,看这张网能织多大,若利益足够诱人,他们会拼尽全力替我造势。”
姜锦霜凝视着他的眼睛,不再过问,她甚至都没看过密信的内容,但她始终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顾平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笑着问:
“殿下,蜀山宗门林立,若能集众家之所长推演一门招式,你觉得威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