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身后“扑扑腾腾”地多少人起身,“呼呼啦啦”间多少人追随,他只管迈步向前!
当赵南离大踏步腾腾腾地撞到一所塌了半边的民房院落,目光越过低矮倾颓的土坯墙,眼前一幕令他怒火陡地腾起!
几名西军士卒,三俩一伙正在“刺啦刺啦”地撕扯两名正在无助哭叫的少女的衣服,那平日伺候的一老一少两名太监,一个年少的跪在泥地中瑟瑟发抖,另一名年老的倒在地上,口中冒出鲜血,一次次痛苦地挣扎呻吟着却起不来。
那平日屡次使丫鬟还是宫女接济本队兄弟的圆脸少女“僖嫔”正被“走地蝎”狞笑着向房内拖去,她还兀自叫着:“放开她俩,我随你去!”
“走地蝎”哪管她挣扎呼叫,拽之不动,用力一扯,“刺啦”一声沾满了泥水的海棠红交领小袄就被扯开半边,带得少女一趔趄,被“走地蝎”就势抄起两腿一把抱起!
就在圆脸少女无奈地闭上两眼,一颗泪珠自眼角滚落,准备接受这乱世的苦痛洗礼之时,就听得“噗嚓”一声,随后一泼热乎乎的液体喷了她半身带一脸,感觉黏腻腻地刚要睁眼去看,就觉身子已经飞了起来,“噗通”一下被平展展摔在了烂泥地里!
赵南离怒火之下,心中却越发地冷静,手都没有抖一抖地稳、准、狠一刀过后,看那尸身仆倒,上前两步,追上去探手拾起那颗滚地西瓜的发髻,向院内喽啰喝声:“不要动!”
可是晚了,跟随他而来的韩羽、刘斓儿,带着本部兄弟,各举刀枪,早将院落里的几名亲信砍翻在地。
这些乱世豺狼临死的惨叫引来了周围的西军士卒,这“走地蝎”纪水子急着蹂躏女子,连门口放的岗都跟进来想跟着咬一口,毫无防备地被赵南离一个突袭斩首,可是周围散驻的亲信毫发无损,纷纷提着家伙来看,有的边跑还在边提着裤子。
赵南离这一队人少,一时间被四周陆续赶来的走地蝎子的亲信们将院里院外乱纷纷地使刀枪围住。
当此千钧一发的时节,赵南离提着滴血的刀子,将陕南悍匪“走地蝎”的首级高高提起,大喝道:
“都给我看着!走地蝎意图反叛,奉四位将军之令,军法处置!有敢不从者,与之同罪!”
这一声喝,气势凛然,使得一众乱卒犹豫起来,这时天上恰到好处地稀稀拉拉掉起雨点,趁着这个热乎劲,赵南离又喝道:
“众家兄弟都是乱世所逼,正该报效天下之时,妄自胡为,与禽兽何异?若不忿走地蝎作为者,从我号令,既往不咎!”
这一下更是生效,一众乱卒失了首领,更丧了心气,面对虎视眈眈就要拼命的川西士卒,就没人再愿上前一步。
乱卒中却有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用陕西口音叫道:“赵小哥有理,咱们能做贼做匪,不能做禽兽。”
更有一个身材壮大的黑汉子在叫:“营头儿没人性,杀得好!”
一时哄声四起,这都是几日来一路上裹进来的溃卒。
此刻的赵南离却不知脚下泥泞里,正卧有一名少女看着手提滴血钢刀、英风凛凛万古寒的赵南离,发了刹那的花痴后暗自咒骂抱怨:这没眼色的东西,怎不先来扶本宫一把!
顾不得脚下脱难玉人抱怨的赵南离一扫周遭形势,心中已经有底,就要趁势说服一众聚来的乱卒,发动技能刚一开口:“天下大乱,我辈……”
就忽听外面喊叫:“甚人……啊——!”
陡然间四面喊声四起,战马嘶鸣,小村落里如油锅滴水,“哗”地爆了开来。
噼噼啪啪的雨珠连成了线,地上的沃血开始稀释,那人丛中响应赵南离的五短汉子逆着四散乱跑的西军士卒,大声向赵南离这边喊叫:“快跑!是达子,达子来了!”
赵南离听声分辨,外面已乱做一团,来敌人数定然少不了,但他还是先跃上剩余的一截土墙,四下望了望,才回身落地,奔到刚刚被两名破衣烂衫的少女和老太监扶起的圆脸少女身畔,喝一声:
“拢起人,跟着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