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曹老爷的,赏二十个大饼!”
“降者免死,弃械!”
就在四面纷起的起哄呼喝声中,卫所军卒屡屡行行将剩余兵器抛弃,纷纷投降之际,只听杀声渐息处传来朗声喝问:
“曹公,此番可服么?”
曹勋怒睁双眼注目一看,硝烟飘过处,一众长枪阵中拥出一员骑将,白袍白马、倒提丈八点钢驼龙长枪,正是赵南离!
疲惫不堪又饥又渴的曹勋在曹昌祚搀扶下拄刀站起,戟指大骂:
“我曹某人不服又怎样,来呀,来取某的大好头颅!”
南离一摆头,轻轻松松向周围亲兵令道:“上去,拿了!”
曹勋一声断喝:
“拿就拿……且慢!赵南离,拿我便罢,须放吾儿出关!便由得你,我劝汝莫做赶尽杀绝之举,否则西川诸镇绝不饶你。”
不想南离真的应允:
“可!曹小将军离去时,任何人不得拦阻。”
“啊?你真的放了吾儿?”曹勋大感意外,赶尽杀绝不才是军阀的本分?
“爹,我不走,死也侍奉您到最后!”曹昌祚却硬气起来,此子与曹勋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又是嫡出,在重视传家的西南武勋中可谓翘楚,正是曹勋的老年所望。
目睹此情此景,南离笑了,心中却别有一丝酸楚,叹道:
“好个孝顺子弟,若不走也罢,你们爷俩就一起走一趟吧!
“去哪里?”
“你赵南离要待怎样?”曹昌祚大怒,就要做拼死一搏。
“既然不服,那就只好把二位押去嘉定州,请杨帅爷发落,我赵南离可不想落个戕害同僚、击杀勋镇的罪名。”
说到这里,南离陡然怒目:
“但凭贵镇父子无端两犯邛州境,滋扰百姓,同室相残,岂能无罪?至于如何发落,还是请杨大帅给个说法吧!”
再喝一声:
“拿了!”周遭早就摩拳擦掌预备好的亲兵挥舞长枪、搭钩一拥而上!
曹勋、曹昌祚两父子手中只有腰刀,被四面围上的长枪搭钩几下就扯翻在地,将之绳捆索绑。
早就看清形势的马京则并未反抗,而是以土司礼节单膝跪地,去胄后将腰间方头弯刀高举过头,示意投降。
日没之际,战场喧嚣终于渐渐平息,二道营寨的火势却仍在燃烧。
南离策马登高,远望关山,极目远处,层林尽染、秋色愈浓,晚霞之下本应色彩斑斓的秋实景致似乎被眼前尸横遍地的沙场所浸染,满目的血色苍凉!
大胜之下,二擒曹勋,三军欢呼,南离竟然毫无胜利的喜悦,只在心中沉重地默祷:
希望这是最后一场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