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凭什么可以给施粥?”
“就是啊,广渠门的提督是个什么东西,不顾我们的死活!”
李顺祖听着这些迎头痛骂,站在城头上,满脸的恶心。
此时此刻,李顺祖丝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敢出去自曝,这些难民会瞬间将自己淹没。
前几日的施粥赈济,这些难民已经全然忘了,满心只剩下对广渠门忽然停了施粥的痛恨。
仿佛李顺祖,本来就欠他们的一样。
如果不是辽军们披甲持锐,只怕连大营都要被饿红了眼的乱民冲散。
......
同一时间,内城。
李府。
这处李氏府邸位于内城之中,虽然算不上很大,却也是李顺祖曾经居住的老宅数倍宽阔。
李府门前立着两座张着血盆大口的石狮,周围的台基之上,正有虎背熊腰的家丁守护,一个个身着灰黑色的家丁制服,持刀而立。
内宅之中,正有一人坐北朝南。
此人身着紫黑色纹饰的华贵绸袍,左手拇指戴着筒形玉扳指,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正是李成梁曾孙,李如松次子李显忠长子,李顺祖的表兄弟李尊祖。
如今辽东李氏老长房在京的各种产业,全是由李尊祖和李应祖二人负责。
一些李氏旧部大多投奔的也是他们二人,对身为长子做官的李顺祖反而不太熟悉。
“他真是这么说的?”
听了丙子粮库管事的话,李尊祖被逗笑了。
一旁的李应祖也是冷笑连连,满脸的不可置信,拍案而起。
“这个废柴不会以为受陛下平台召见就能飞黄腾达了吧,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广渠门提督,咱们碾死他,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居然敢带着外人来抢自家的粮库,大哥,我看他这个南司指挥使是不想干了!”
李尊祖抬起手,制止了李应祖的话,轻轻抚着手上的玉扳指。
“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一个区区的南司指挥使?”
“李顺祖喜欢跳,那就让他跳的再欢点,朝里自然有人收拾他,咱们还是经咱们的商。”
李尊祖呵呵笑着,想了一会儿。
“咱们可不能让外人看出来我老长房兄弟阋墙,管事!”
那管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闻言连忙答应。
“小的在,老爷有什么吩咐?”
李尊祖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许是高位待久了,颇有一股不怒自威感。
“李家子弟被朝廷重新启用,这怎么能不祝贺呢?”
“你带着我的贺礼去一趟广渠门,好酒好肉,把广渠门的那些辽军大头兵们伺候好了,告诉他们,这是李家大长房的老爷李尊祖赏的。”
“懂了吗?”
李应祖有些愚钝,一脸懵逼的看着,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哥你怎么回事,这小子跟咱们对着干,咱们还给他祝贺?”
李尊祖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桌案上的茶盏小口小口细品起来。
管事却是个人精,嘿嘿一笑。
“小的都懂。”